“謝謝……”

盛嫣接過牛奶，指尖觸碰到杯壁，那溫暖，瞬間傳遍全身。她微笑着低頭，不敢去看鐘情的眼睛，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飄落在雪地裡。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喝咖啡，但是你看起來臉色不好，牛奶更适合你。”

“謝謝……”

她知道，這杯牛奶，或許隻是鐘情出于禮貌的舉動，又或許，隻是她對一個普通演員的關懷，但她還是忍不住，在心底，生出一絲小小的、卑微的歡喜。

“鐘老師……”

盛嫣嘴唇微動，幾乎是無意識地，想要像從前那樣，親昵又自然地喚她。

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哽住，隻發出一個破碎的音節，便消散在空氣中，她猛然想起，她們之間，早已不是當初的師生關系。

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畢業典禮後的那個夜晚。

鐘情對她說的話。

【以後不許喊我老師了，走出了這道門，你我就是同行，我喜歡你喊我的名字】

那時的鐘情，可不是現在冷冰冰的樣子。

盛嫣陷入了一點混沌，她擡頭看雪花，雪花從傘上掉落，落到她手裡。

她突然感覺天旋地轉，手中的牛奶掉落，心跳的很快。

周圍的嘈雜聲瞬間消失，隻剩下雪花簌簌落下的聲音，細微而清晰，仿佛放大了無數倍，敲打着盛嫣的耳膜。

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後猛地松開，劇烈的收縮和擴張，讓盛嫣眼前一陣陣發黑。

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窒息。

“盛嫣……”

耳邊傳來鐘情焦急的呼喚，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帶着一絲顫抖，一絲慌亂，這是盛嫣從未聽過的，屬于鐘情的聲音。

鐘情懷裡，萦繞着她身上熟悉的冷冽香氣，混雜着淡淡的煙草味。

意識消散前，盛嫣似乎聽到，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