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飯吧。”這段時間，許霧偷偷把自動貓糧機打開了，兩位爺是不愁吃飯的，但經不住樓上有人愛撸貓啊，有人天天伺候着，這麼好的待遇，它們怎麼會不上來。

“以前也這樣嗎？”

“差不多。”

“你都收留兩隻了，那再多收留一隻呗。”梁裔搖搖手腕上的珠子。

“這兩隻絕育了。”許霧輕輕地放下碗。

梁裔突然覺得好像不止牙疼了，坐着的地方也有些疼。

“許霧，我昨天碰到七樓的大姐了，我終于在這個樓裡遇到第二個人了。”

“你怎麼上去了？”看來是保潔阿姨，梁裔來了以後，就有和她說過，五樓不用打掃了，所以，梁裔又基本呆五樓不動，所以這些天都沒有見過面。

“銀耳它們跑上去了啊。我就上去看看，剛好大姐在關門，我就打了個招呼。銀耳它們好像也挺喜歡她的。”

“這兩隻沒心的，誰都喜歡，給吃的就行。”廢話，要論起來，阿姨才是它們真正的鏟屎官，每天給它們梳毛，刷牙，鏟屎，喂早餐，連加餐都是她家裡做好帶來的。

“那有心的，隻喜歡一個的，你要不要？”一雙大眼睛一閃一閃的。

“圓毛的，還是扁毛的？”

好像都不是，答沒毛的，好像也不對，梁裔覺得自己要多看些書，才能機智應對。

“許霧，我們樓下有一戶是不是在裝修啊，我有時候會聽到各種敲敲打打的聲音。”

“大概吧。”許霧有時候不上班，會去二樓工坊做些小東西，因為沒做隔音，機器的聲音就會漏出來。

“那他們裝修進度有些慢啊，我隻聽到過幾天，斷斷續續的。”

“你每天呆在這麼小的空間裡，會不會很難受。”自己都做不到隻待在卧室裡，這快一個月了，有人是怎麼做到隻待在廚房的。

“那我可不可也去樓上啊。”許霧的房間，梁裔隻進去過兩次，雖然裡面也沒有什麼，但他就想待在離她更近的地方。

“或者你也可以出去。”

“不用不用，我還可以爬樓梯鍛練身體。”這倒是真的，他每天坐電梯到一樓，再跑到七樓，再坐下去，一天五趟，把貓貓當啞鈴，再加些俯卧撐之類的，保持體力和身材。而兩位主子，因為有人陪着玩，也會乖乖配合，他就像這家裡的第三隻貓，不能出門，卻滿樓跑。

又到月初了，大多數老闆心痛的的發薪日，許霧公司從來沒有這個問題，但她，肚子痛。大姨媽前來問候，雖然說熬一熬也沒什麼大不了，可她就是不想起床，每個月這兩天，她基本上就呆在床上度過，餓了就下去喝粥，然後回來接着趴。

現在家裡多了一個人，有些麻煩。這不，她一點還沒下樓，樓下那位又不敢問，把郵件發了上來，問什麼時候下去吃飯，想吃什麼。

實在有些餓了，等她下去的時候，微波爐剛好叮的一聲：“粥好了，來吃吧。”

“你怎麼知道我要下來。”

“你開門，我就把微波爐開上了，一分鐘，你剛好走下來。”梁裔把粥放在桌上。

“你在燒什麼？”許霧聞到一股姜的味道。

“紅糖姜茶。”梁裔開了蓋，把浮沫去掉，盛了一碗出來放涼。

“怎麼想到喝這個。”

“給你的啊。”

我好像沒和他說過吧，許霧回憶了下。

“女生一個月總會來一次吧。我看你前段時間就好好的，我來了也快一個月了，算算時間就差不多了。你昨天好像就有些不對勁，我就猜到了。”梁裔很細心。

“謝謝。”許霧不打算生孩子，所以有想過找個辦法一勞永逸解決這個問題，但幾乎所有的辦法都對身體不好，就放棄了，又不想吃止痛藥的，每個月這麼難受着。

“我們今天晚上吃枸杞雞湯，本來我中午做了牛肉的，你還想吃嗎？”梁裔查了網絡，買了對身體好的食材。

“不用了，吃不下。”許霧把紅糖水拿來喝了。

“那你吃點葡萄幹，我查了，對身體好。”梁裔從冰箱裡拿出來，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家裡是有冰室的，把所有買回來的東西都放外頭的小冰箱裡了。前些時候，許霧趁他洗澡的時間，就把保鮮裡的放不住東西取出來讓阿姨都帶走了，在自己家還跟做賊似的。

許霧記憶裡，很少被人照顧。她是獨生子女，在奶奶家裡最小的，她在家的時候，上面的哥哥姐姐都在山裡訓練，等她進山的時候，他們都差不多因為資質不合格退學了，隻留下大哥，她，和小弟。但大哥雪封夜年紀差太多，沒顧到她兩年就畢業了，堂弟雪陽雖然隻小她幾個月，但人家喜歡水陌，早期她和水陌不對付，小弟選邊站了心上人。

因為課上有教，所以等到她第一次來例假，自己就默默地處理了。之後，好像也就那樣了，每個月難受幾天，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謝謝。”許霧吃了一顆，第一次覺得，身邊多一個人似乎也不錯。

“酸嗎？聽說黑葡萄幹比較酸，但補血效果好，要不要給你沾點蜂蜜？”梁裔又遞來一罐蜂蜜。

“你都哪裡學的這些？聽說每一個好的前任，都是一位好老師。”許霧輕輕地問了一句。

送命題啊，梁裔在考慮該怎麼回答，等一下，重點難道不是她在關心我的前任嗎？“你想知道啊。一般如果我女朋友問我這些，我都是老實回答的。”有人也挖坑。

“不用，我上樓了。”許霧不想看對面這雙閃着光的眼睛。

“我扶你。”

“沒這麼慘，不用。”許霧推開了梁裔的手。

梁裔站在原地，習慣性地揉了揉臉頰，看着許霧離開自己的視線，心裡特别難受，雖然人就近在眼前，但總是觸及不到，他就是想靠近她，就像滄耳那樣，總想在許霧的褲腿上，蹭那麼一腦袋。他覺得自己心，就像那砂鍋裡被炖着的紅糖姜茶，使盡全身的力氣，都推不開那沉重的砂鍋蓋，悶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勉強冒出的蒸氣，卻消失在空氣中，無影無蹤，無人關心和理會。

自己厚着臉皮都快住了一個月了，梁裔覺得自己要住不下去了。每天看到她時，就想抱抱她，把人抱在身邊，圈起來。每晚的夢裡也是她，躺在沙發上，知道人和自己就隔着一層樓闆，總想發生點什麼，卻伸手不可及。

梁裔覺得自己要撐不下去了。

或許這就是她所期望的吧。

梁裔回身，把火關了，打開蓋子，一股蒸氣撲面而來，花了他的眼鏡，也霧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