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蕭閑也是個屬驢的,隻能順着毛摸,但凡要有點讓她不稱心如意的,就要與你尥蹶子,更别說是同她撂臉子了,你臉黑,她隻會比你更黑。
宋靖秋瞧着人手裡,那幾隻活蹦亂跳的大螃蟹,眉頭幾乎都擰到了一塊,滿臉的兇煞氣,看起來有些吓人,可沒多一會兒,等他再擡頭,瞧見她那撲簌簌一雙媚眼,這眉頭就又如春風融雪一般的化開了。
隻見他低下頭來,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
算了,她一隻小鬼能懂得什麼,就算是她惹了天大的麻煩,左不過自己多吃些苦,替她扛着也就是了。
宋靖秋如此想着,又提起了茶壺,打算替人倒一杯水,從那小溪到竹屋的路可不近,老祖宗一路走回來,定是渴了。
可就在他剛端了茶杯到人面前的時候,一直在門外忙活的孟舟,卻突然說話了。
“蘇姑娘是做了什麼,惹了二師兄不高興了嗎?若是這樣,我代她向師兄賠個不是,師兄的臭臉太難看,苦大仇深的,連我都受不住,更何況蘇姑娘一個女孩子,你這樣會吓到她的。”
孟舟方才被宋靖秋支出去打水,誰知正巧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剛一到門口,他便察覺出這倆人之間不對,隻是沒敢立刻進去,一直站在門口觀望着,到了這時才敢說話。
他這話一說,宋靖秋本就陰沉着的一張臉,登時就黑的更加徹底了。
你孟舟是哪位啊,跟她蘇蕭閑才見了幾面,又有什麼關系,你就敢大言不慚的到人面前來,代她賠不是。
再說了,他又哪隻耳朵聽見宋靖秋說他不高興了,他幾時說過,說他因為這事,生她蘇蕭閑的氣了?
待他這盞茶遞過去,随意岔那麼兩句話題,再給她好好的蒸上一籠肥蟹,他倆人自然沒了嫌隙,和好如初,用得着他來插上一腳。
宋靖秋心裡如此想着,卻又礙着面子,不好明說,隻得用他那一雙眼睛,狠狠的瞪着屋外的孟舟,希望他能明些事理,早日開竅,順便再找些由頭,讓人多挑兩桶水。
原本宋靖秋也是沒打算帶他回來的,隻是架不住孟舟的死纏爛打,今日連累人一塊兒修補禁制,又欠了些人情,順勢也就沒再拒絕。
一開始他還不明白,自己的竹屋簡陋,孟舟為何執意要來,甚至不惜對他死纏爛打,一會兒說自己餓了,要常常宋靖秋的手藝,一會兒又說自己渴了,口幹舌燥無力再回前山,最後甚至連騙他生病這招都用上了。
如今一看,宋靖秋才明白過來,他是為何而來。
竟是為了……
宋靖秋擺着張臭臉,擡頭瞄了蘇蕭閑一眼,一時間這心裡頭,竟還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哼!”
蘇蕭閑眼瞧着宋靖秋端起了茶杯送過來,還以為是給自己的呢,她這一路走了這麼遠,正是口幹舌燥的時候。
可誰想,她前腳剛想接,後腳那孟舟就在她身後突然說起話來,他這一番話過後,宋靖秋看着就更不高興了,就連那水也是在她面前晃悠了一圈,就又被人重重的放在桌上,有意無意之間,好像還推的離她更遠了些。
若即若離,忽遠忽近,一個大男人如此善變,她都沒說什麼呢,他倒是哼的一聲轉過身去,生起悶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