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良牽着喬魯諾的手一路送他回家,比她小一點的手體溫略高,她難得從他舍不得放開的動作中感受到了柔軟的感情,小孩子一般都會依賴比自己年長的人。
“喬魯諾,雖然我們要盡量少接觸,但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們已經遇見了,我會記住你的。”
月良記得喬魯諾那時愣住的模樣,可能是天冷把他的臉都凍紅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笑起來确實特别可愛。
那不勒斯挺大的,一個黑手黨一個小學生,兩者的生活本來就很難産生交集。月良不會主動去找喬魯諾,畢竟她本身認同布加拉提的話,隻是不喜歡被質疑而已。
小學生隻管上學就好了,喬魯諾是個聰明小孩,月良倒不是很擔心,他不是愛逞強的個性,真的有困難了不會一個人硬抗,而且她揍了他後爸一頓後更保險了。
對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子來說最大的危險往往是自己不負責任的父母。月良确實關心喬魯諾,但不至于要親自照顧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她的人生難道就是給沒用的同事善後嗎?
月良剛調整好的心情在見到布加拉提聽完他的話後全毀了。
“……港口又出事了,本來準時到港的貨物不知道為什麼少了三分之一,看守的成員找不出原因,我們要去查明情況,大概是其它組織搞的鬼。”
開年後布加拉提又長高了點,月良還是和他差不多高,但她沒心情管這些,心情好不起來。
這一周幾乎天天下雨,潮濕的空氣讓人呼吸不暢。
“三分之一?你真的相信隻丢了三分之一?哼,小孩子說想尿尿基本已經尿褲子了,我沒記錯的話船是七點到的,九點才來通知能有什麼用?要我看是他們怕被追責吧。”
月良不客氣的質疑了港口人員的工作能力。
“不能讓我開嗎?我開得更快。”
她坐在副駕滿臉不爽的敲擊手指,要不是布加拉提怎麼都不同意她絕對要自己開車。
月良現在的身高可以不費力的踩到油門了,然而布加拉提卻說就是因為這樣更不敢讓她開車。
“抱歉,你路怒有點嚴重,我不想被交警攔下來。”
布加拉提平靜的忽略掉她的形容,今年就滿14歲的他更重視交通安全,實在不敢讓月良帶他上路。
“工作中有意外發生很常見,這是沒辦法的事,一直以來都有敵對組織想搶奪港口的支配權。”
車在港口停下,月良看雨下得不大就懶得打傘,布加拉提開始聯絡接頭人,但電話傳來的忙音讓兩人都産生了懷疑。
“看來不是普通的挑事,先去确認貨船的情況,月良,尋找可疑人員就拜托你了。”
布加拉提不再嘗試決定直接前往碼頭,他先一步趕過去。
就在靠近碼頭的時候,月良心裡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一切看上去都沒問題。
那些醉生夢死的瘾君子如往常一般亂七八糟倒在地上,任何人走過去都不會讓他們有半點反應。而且平時少有人經過這裡,太不安全了。
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看上去不久後會有一場大雨。
“忒修斯之船,準備警戒。”月良抱着十足的謹惕心讓替身稍微現身。
事實證明這是個正确的決定,沖天的火光從碼頭燃起,伴随其中的爆破聲連續不斷。
月良顧不上變大的雨和爆炸一刻不停往前跑,同時她當機反手往人群邊緣開槍恐吓普通民衆趕緊離開,本就不多的行人驚叫着往安全方向逃竄。
她快速往布加拉提的方向趕卻撞到一個個子不高的男生,對方難受的悶哼倒地。
月良一時間停下腳步打量這個一頭粉發發辮編得像菠蘿的開胸露腰毛衣男孩,看着沒比自己大幾歲。
他被撞得不輕,但竟然直接就着倒下的姿勢不起來了,嘴裡還發出奇怪的嘟噜聲在地上摸來摸去,跟瘋了似的。
啥呀?精神病還是要碰瓷?她可沒時間管這些。
月良不是溫和派,她一把拽起他的衣領子反手一耳光打斷了他這不正常的狀态。
“别叫了趕緊給我滾去安全的地方!”
被扇懵了的年輕男孩呆呆的被她扯起來起身倒退,連臉都沒看清那個比他還小的女孩子就跑不見了。
他下意識摸上被打得快腫起來的臉,電話鈴聲變得極其微弱。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