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攝政王寝殿外一衆人等沒一個敢出聲的。都戰戰兢兢地等着陸千策被打出來,亦被千刀萬剮。
然而什麼都沒有。
陸千策好端端地走了出來。他關好門道:“鄭總管,麻煩回皇上一聲,我家王爺說今天想睡懶覺,就不上朝了。還有各位都回去給你們家大人告個信,就都别等了”
鄭總管驚疑道:“攝政王他真這麼說的?”
陸千策點頭:“嗯,真的不能再真了”
一衆人等面面相觑,突然覺得大事不妙了。
……
朝堂之上
大臣們等得焦頭爛額,就連坐在龍椅上的魏少安都稍有忐忑。畢竟昨日他下毒之事被沈淮書發現了,所以今日他必然會想盡辦法對付自己,讓自己下不來台。
然而卻讓他怎麼都沒想到,這人竟壓根不來了。莫不是在籌謀什麼更大的計劃?
殺他還是要提上日程來,不然若他再想開戰,那這大盛國的百姓們怕是都沒活路了。
魏少安這般想着,面色逐漸冷了下來。
大臣們左等右等,用寬大的袖子抹額頭上的汗,卻沒一人敢在攝政王沒來之前上前起奏。
直到鄭總管風塵仆仆地趕到魏少安的耳邊說了那麼幾句。便見小皇帝戚了戚好看的眉毛道:“攝政王今日告假,不來了。衆愛卿可有什麼要奏?”
魏少安說着率先看向吏部侍郎。
為了對付沈淮書,魏少安不但在暗中練兵,同時也在朝中收攏了一些自己的人。隻不過目前都尚未露出鋒芒。隻等着時機成熟,好給沈淮書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但此刻朝堂之上還數沈淮書的眼線居多,故而他并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象征性地問了問,将表面功夫做足了方才退朝。
退朝許久,魏少安在禦書房看了看奏折,越看越有些坐立不安。直到派去監視沈淮書的侍衛回來。
他方才吐出一口郁結之氣沉聲問道:“朕問你,沈淮書當真是在睡覺?他從昨晚至今日可做了什麼可疑之事?”
侍衛跪在地上一本正經道:“回陛下,攝政王他昨日去了廚房,親自下廚做了一道美食,叫肉夾馍。那東西吃起來肉汁鮮香,當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魏少安眸色幽深,怒道:“放肆!朕派你去監視他,不是讓你報這些沒用的。而且你還知道味道,你莫不是也跟着吃了?”
“回回陛下,屬下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從未見過攝政王他下過廚。故而覺得有異才撿了他們吃剩下的……嘗了嘗”
“……你還撿他們吃剩下的吃?”脫離了沈淮書,魏少安就如褪了羊皮的狼,此刻額間青筋微跳,一雙眼冷如寒潭,深吸口氣道:“那你可查出有何異?”
侍衛小心翼翼道:“回陛下,攝政王說前段時間陛下厭倦了禦膳房的吃食,有些食不下咽,故而才特意學來為陛下分憂的”
魏少安冷笑:“這麼說他是為了朕才學的廚藝?小陳啊!這話你信嗎?”
侍衛小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憋得滿面通紅。
“他還有什麼可疑之處?”
“回陛下,攝政王日上三竿才起,然後帶着一個叫陸千策的侍衛去了百酒巷租了一個院子,然後去山上挖了些野苋,又讓陸千策去買了些黃豆種子,此刻正在院子裡用奇怪的東西開荒種地”
“開荒種地?什麼奇怪的東西?”魏少安的臉此刻五彩斑斓。
侍衛想了想道:“回陛下,攝政王跟他的侍衛解釋說,那是新型的犁,比百姓平時用的那個犁還要好用很多”
魏少安揉了揉眉心,深吸口氣道:“你确定你說的不是胡話?”
他們大盛朝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不好好地玩弄權謀去耕地?還弄了奇怪的犁,你說這誰會信?
魏少安覺得太過滑稽,因為他實在不敢想象那麼一個不苟言笑的家夥穿着一身玄衣在那刨地是何種景象。
若是真的話他一定要親自去看看,不光自己,他還要帶着一衆大臣們一同去,然後好好地見識見識這攝政王的别樣風光。
……
百酒巷處于京都城最為熱鬧的地界,因酒而聞名,一走一過便都能聞到不同的酒香。
再往前走便是豔粉街,整條街的兩旁都開滿了各式各樣的鋪子。有胭脂坊、甜點鋪子、李家藥鋪等,甚至連最大的花樓都在此處。
沈淮書也是看中了這裡的人流量。
自昨日他再次險些被下毒後,他便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前有豺狼後有虎豹,他又不善于算計,多待一刻便會多一刻的危險。所以他要賺錢,要賺多多的錢,然後卷錢跑路。
最好是能夠将現代的夜市搬到這古代來,那便也算是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沈淮書彎下腰開始種豆子,天氣有些炎熱,他用事先準備好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再用土将種子覆蓋。
做完這一切後他接過陸千策手中的冰鎮西瓜,一屁股坐到事先搭好的棚子下面乘涼。
陸千策的表情有些失控:“王爺,您種這麼多豆子做什麼?”
【而且穿成這個樣子,委實是與你的身份很不符啊,且看起來還這麼怪異。這麼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撸胳膊挽袖的,還戴了一頂草帽,這這……瘋了瘋了真的是瘋了】
沈淮書充耳不聞,一邊啃西瓜一邊道:“用來做臭豆腐啊。做臭豆腐是需要很多豆子的,我們總不能一直去買。所以就索性自己種了。你一會幫我把苋菜杆洗幹淨,我教你怎麼做臭鹵。
陸千策自暴自棄地點了點頭:“聽王爺的”
心裡卻在發瘋。
【臭鹵?這是個什麼啊!聽起來就很臭!沈淮書你這是又犯了什麼毛病嗎?要不找個時間帶你去看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