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書一臉的茫然,本能地起身道:“奧,好”
沒想到的是柳墨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腕,道:“老鄉你幹嗎那麼聽他的。他想吃魚香肉絲,兩個盤子換一下不就完事了,何必還要換座位。多麻煩,再說我一點都不想跟他坐在一起”
他說着已用另一隻手将桌上的兩個盤菜換了位置。
魚香肉絲就那般帶着一絲挑釁地擺在了小皇帝的面前。
小皇帝的目光立時冷了下來,緊緊地盯着柳墨抓着他手腕的手,道:“書書,我不想你跟他坐在一起,你讓他滾遠一點”
“……”你倆怎麼那麼大的敵意?
但本着不想害死唯一老鄉的覺悟,沈淮書迅速地起身道:“行,沒問題。你不喜歡我就不跟他坐一起”
他坐到了離他們都要遠的地方。
這下可以了吧!
然柳墨看着他的反應,扔了扇子道:“書書,他剛剛威脅你了?”
沈淮書頭也不擡地往嘴裡扒拉着米飯:“沒有,吃飯”
别惹他,别惹他。你再惹他我倆都要玩完。
這時載歌載舞的院子裡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破碎聲。
本沒什麼,但突然掉落在地的玉镯卻不光看起來價格昂貴成色上佳,卻連老夫人的面色也跟着變得不好了。
杜老夫人顫抖着手道:“淑容,這不是我送給你的那個紅袖玉髓嗎?怎麼會在一個舞女的手上?”
小芳握着空落落的手腕頓時慌了神,目光忍不住地向杜平飄過去。
【怎麼會,杜郎你不是說這玉镯是在一位胡商手裡買來的嘛。怎麼會扯到老夫人跟鐘淑容的身上了?而且我剛剛明明戴得好好的,是誰故意撞了我?】
想到這她突然将目光惡狠狠地投向了杜家女主鐘淑容的身上。
感受到了那抹目光,鐘淑容卻連看都沒有看她,而是向老太太大大方方道:“對不起,母親。是兒媳沒有保管妥當,前些天它在我房裡無故丢失,因怕您責備,兒媳便隻在暗中調查未敢聲張。至于它怎麼會跑到小芳姑娘的手中,兒媳也實在不知。但事已至此,不如報官,讓官府好好地查一查”
一提到報官,小芳頓時吓得眼睛一紅,帶着哭腔楚楚可憐道:“這東西真的不是我偷的,更何況我都未曾踏進過你們家的門,如何有偷來一說?”
周圍的賓客面面相觑,有個懂行的道:“這東西不似普通的玉髓,内裡通透,水也很足。怕是整個京都城不會有第二個。既不是你偷的,它又是從何而來?”
小芳慌忙解釋道:“這是,這是一個客人送給我的。當天,當天他買了我的夜”
另有人道:“那位客人是誰?你如何證明這就是他給你的,而不是你叫他去偷來給你的”
小芳臉色慘白地道:“這這這,我們那有規矩 。是不能透露客人的名諱”
不乏還有幾個憐香惜玉的老顧客趁機上前扶住小芳道:“哎呀,你們怎麼能為難一個美人。這玉镯雖是稀有物件,但誰說京都城不會有第二個了,說不定就真有呢。在沒有證據之前怎麼能空口白牙的亂指責”
“就是就是,小芳姑娘可是美人玉樓數一數二的美人,有人送她再貴重的東西也不足為奇”
他們正處于美人的溫柔鄉裡,鐘淑容突然道:“并非沒有證據。這玉镯既是我母親之物,上面自然刻了我母親的名字,各位如果不信,放在眼前一看便知”
“我來看看”有個好事立刻上前将那些破碎的玉镯拾起,在手上仔細端詳。
有人上前問道:“怎麼樣?有杜夫人的名字嗎?”
“是啊!你倒是說說看啊”
那人四十來歲,揉了揉眼睛道:“這上面刻了兩個字,慧中”
也許是時隔已久,很多人都忘記了杜夫人的名字,隻知道她是杜老爺的妻子,故而稱其為杜夫人。
故而聽到慧中兩個字,杜夫人也是微微愣了一下。要說這玉镯還是她丈夫在世時送給她的。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不算很好,隻能說是相敬如賓。且後來她的丈夫又娶了一個美貌的小妾,便不怎麼到她房裡來。所以對于他送的東西她也隻是鎖在櫃子裡,更别說佩戴了。自然是忘記了上面還有字。
追根究底把她給送給鐘淑容,也不過是為了穩住她的心性,讓她更加任勞任怨地待在杜家罷了。反正目前家裡所有的開銷也都是出自鐘淑容經營的那幾家布衣鋪”
而她看到玉镯碎了本能的反應便是想借此機會敲打一下鐘淑容,讓她再生出些愧疚之心,好對她們娘倆更加的言聽計從。
卻沒想到平時溫言溫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兒媳,今日卻突然變得硬氣起來。
她有點不悅,更不想把自己的兒子推到風口浪尖上。便緩緩開口道:“好了,家醜不可外揚。且這件事歸根結底,到底是鐘淑容你保管不當所導緻。就這麼算了吧”
杜平也在一旁有恃無恐道:“是啊夫人,今天是我母親的壽宴,天大的事不如等到明日再說。再說我母親都不追究了,你又何必咬着不放。那麼多人看着呢,給我杜家留點顔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