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就僵在了臉上。因為他聽到小皇帝突然暫定在了他的身旁,随後對站在一旁的陳禮道:“累了。不想一點一點審了。陳禮,将你搜尋的證據都交給劉儲,讓他決斷。問問他是淩遲還是五馬分屍。讓他選一個,不然就誅他九族”
劉宗愣了一下道:“什麼?什麼證據?怎麼就把我教給劉儲了?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怎麼,怎麼就淩遲和五馬分屍了?太守,太守,大人,您替我解惑一下啊!”
然而此刻的太守恨不得有多遠躲他多遠。而等待他的則是劈頭蓋臉的罪證。
陳禮冷哼一聲道:“這些就是證據,讓你死個明白也好”
……
沈淮書又被請回了牢房。但沒等多久牢門便再一次被打開。小皇帝出現在門外,靜靜地看着他,道:“走吧!南大山”
沈淮書随小皇帝走出很遠突然想起了慕程之。他站住腳道:“陛下,那個縣令他……”
小皇帝回過頭,似笑非笑道:“南大山,你此刻自身難保,還有心思關心他人?”
額,自身難保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已經沉冤得雪,如今被無罪釋放了嗎?
難不成小皇帝指的是他們之間的賬?
想到這沈淮書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恰時他們剛好從牢房裡走出,隻覺有冷風直往他的脖子裡灌。
不覺急走了兩步,結果小皇帝一轉身,他直接鑽進了人家的懷裡。
陳禮跟在他們的身後,摸了摸鼻子,擡頭望天。
他還穿着來時的衣服,破衣喽嗦的縮脖端腔起來,再配上好幾天都沒有洗了的連包胡子,形象實在是有點讓人不忍直視。
奈何小皇帝卻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反而看着他歎了口氣後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沈淮書與小皇帝乘坐了同一輛馬車。他卷曲在披風裡。
馬車又行駛了一段,沈淮書從車簾的縫隙中看到正往衙門趕的南莊。忙掀開帷帳叫了兩聲:“南莊,南莊”
南莊看到了沈淮書,一邊跟着馬車跑,一邊道:“叔,叔,你沒事吧!”
奈何駕着馬車的陳禮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沈淮書隻好将目光投向小皇帝,緩了語氣道:“陛下,陛下,能停一下車嗎?”
小皇帝端坐在馬車裡,一身玄衣為他添了些許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傲之氣。他擡眼瞥了一眼有些焦急的沈淮書,也不知道是哪裡又來了氣。
冷冷地道:“停車可以,你下去跟他走回去”
走回去?他腳還瘸着呢?可南莊他才多大,這幾天一定急壞了。
想到這裡,沈淮書回身道:“多謝陛下美意。草民覺得,草民還是跟他一起走回去吧!”
“你就這麼在意他?”小皇帝深深地看着他,眼裡似有水汽。
沈淮書摸了摸頭道:“那孩子叫我叔啊!而且他在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我一個親人了”
小皇帝垂下眼睑,呢喃細語道:“可朕在這個世界上也……滾吧!”
沈淮書:“好嘞!”
他下了馬車,南莊上前攙扶住他,淚眼汪汪地将眼淚跟鼻涕都抹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頭也不回地馬車,沈淮書歎了口氣道:“叔沒事。别擔心。我們這就回家吧!對了,我們的牛車呢?”
南莊抹了抹眼淚扶着他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道:“牛車讓剛剛馬車裡的那位大人給收走了”
沈淮書:“收走了是什麼意思?”
南莊道:“叔他果然是個好官。而且他真的很厲害,即便人在千裡之外也能知道各方衙門的事。我聽了你的話前去攔他的馬車,沒想到的是他也正往山泉鎮來。未等我開口,他就隻問了我幾句,然後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好官?好官會故意收走我的牛車,故意讓我一個瘸子走着回家嗎?
但沈淮書還是有些好奇:“他問了什麼?”
南莊想了想道:“要申冤的案情與誰有關。我說是南大山。然後他就拿了你的畫像給我看。問我是不是他,我說是。然後他就走了”
額,小皇帝怎麼會有我的畫像。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沈淮書一驚道:“小莊,他拿的畫像上可有我的胡子?”
南莊被他吓了一跳,如實回答道:“有啊!但除了眼睛,哪裡都不太像。怎麼了叔?”
沈淮書摸了摸自己的連包胡子道:“沒什麼。他或許是覺得你叔我太過豐神俊朗了,所以才會不舍得我被冤枉”
南莊翻了個白眼,潑涼水道:“叔,你還是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半夜出門都能把鬼吓死”
沈淮書跳着往前走,實在累得慌,後知後覺道:“不對啊!這跟我們的牛車有什麼關系啊?”
南莊道:“這不我回到山泉鎮後擔心你,就拿着一簍的土雞蛋,驅着牛車來這求他。”
沈淮書嘴角一抽道:“他怎會稀罕區區土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