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賜啧了一聲,“我怎麼就欺負他了,是他先去跟那群老師說我搞校園暴力,搞得童富國逮着我一頓批。”
“喲,誰又惹着你了?”顧盼姿問。
江賜重重吐了口氣,不爽的模樣,“就那個愛打小報告的奇葩,真服了。”
“你還真說到做到啊?”池月調侃道。
“暑假找不到他人,我本來想後面再跟他算賬,結果上樓的時候碰到了。”江賜說,“看見他我就來氣,就沒忍住。”
顧盼姿啧聲:“你也夠倒黴的,就期末那幾周逃了那麼一次,都被他打小報告。”
“是啊,我下午都沒動手,又被那個新來的跟辦公室裡的人說我校園暴力,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江賜雙手抱臂,看了眼謝維清,肚裡憋着氣。
池月拍了拍他的背,安撫道:“哎呀反正來處理的是你姐,她又不會跟童富國講,你這算幸運了。”
江賜幽幽歎了口氣。又看了眼顧盼姿,“現在才回來,算逃課吧你。”
“我不說了有比賽嘛,今天中午才回的江縣。”顧盼姿道。
“哦對,你那個比賽結果怎麼樣?”池月問。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結果。”顧盼姿拍了她一下。
池月哦了一聲,“這個比賽有獎金嗎?”
“有。”顧盼姿說完,看着池月彎起的嘴角立馬道:“别打獎金主意啊,我有安排了。但是可以請你吃碗校門口的炸醬面。”
“炸醬面也行啊。”池月眨眼。
江賜看着池月谄媚的笑忍不住吐槽:“瞧你這點出息。”
“麻雀再小也是肉懂不懂。”池月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請我吃。”
“我請你吃的還少?”
“說得好像我沒請你吃過一樣。”
江賜沒立即吭聲,隔了幾秒才問:“你是不是又買什麼周邊了。”
顧盼姿眼睛睜大了一些,“你又買?”
“哎呀。”池月眼神逃避,“就買了一點……”
江賜不知道說什麼好,“又買了多少錢?”
池月的手在腰處,試探着伸了一個食指。
江賜脫口而出:“一百?”
池月啧了一聲,“怎麼可能,你侮辱他們還是侮辱我。”
“一千?”見池月沒吱聲,江賜這下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花一千買什麼不好你買男團周邊,我要是你爸我都得氣死。”
顧盼姿聽到這數字沒說話了。
池月據理力争,“我買周邊,跟南南買鞋,那是一個性質,你怎麼不去說南南。”
“鞋子還能穿,你買的那些——”
莊南正好買了零食到教室,嘴裡嚼着糖,“說我呢?”
一股子臭味撲鼻而來。
“我去。”顧盼姿皺着鼻子往後躲,“你這吃的什麼啊。”
“榴蓮糖。”莊南嘿嘿一笑,“小賣部的新品種,好多人都在買,我也買了兩包。别說,嚼着還挺香。”
“滾啊,臭得要死。”江賜皺着眉頭揮了揮面前的空氣。
“哎呀别這麼抗拒,要勇于嘗試新事物。”莊南笑着又拿出幾顆糖湊到幾人眼前,“嘗嘗嘗嘗。”
歐陽霁聞到這臭味就走了,莊南還在試圖挽留:“哎,歐陽,别走啊!好吃!”
最後隻有池月一個人吃了。
四個人站在門口,兩個人嘴裡嚼着榴蓮糖。
“廁所是不是炸了啊,怎麼這裡都這麼臭。”
“榴蓮的味吧——”
江賜靠着門,聽着過路人漸遠的對話聲,又看了眼池月,嫌棄道:“你真是吃屎都香。”
“總比你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好。”池月嗆回去。
江賜本來想說什麼,但他皺了皺眉,最後什麼也沒說。
味道太大,謝維清循着味道的方向看過去,又和顧盼姿對視了一眼。
她可能就是那個空位的主人,謝維清想。
顧盼姿放低聲音,“你們看到沒,他剛剛看了我,兩次,兩次!”
江賜被顧盼姿豐富過頭的想象力逗笑了,“萬一人家有女朋友呢。”
“不,”顧盼姿一臉嚴肅,“肯定沒有。”
江賜抱臂,“你就知道人家一定單身了?”
“一看就知道,”顧盼姿示意池月和江賜湊近點,她壓低聲音,“第一,他沒看手機,現在還沒收手機,說明他沒有聊天。就他這張臉,不可能是沒有聊天對象,隻可能是他不想聊。第二.....”
池月也來了興緻,“第二?”
“第二,”顧盼姿故作嬌羞狀,聲音也故意變得有些嬌滴滴的,“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就是我的早戀對象。”
池月推搡了她一把,“你吃屁吧你。”
“那萬一人家沒帶手機來呢。”江賜笑了一聲,“再說了,告訴你個不好的消息啊,你這潛在早戀對象也就跟你差不多高。”
顧盼姿又打量謝維清兩眼,“嗯,确實看起來瘦,不高的樣子。不過沒事,好好鍛煉一下就能長高。”
莊南看着顧盼姿,嘴裡還在嚼榴蓮糖,“你之前不是說你男朋友必須至少一米八嗎。”
顧盼姿繞了繞自己的頭發,“人都是會變的。”
莊南啧啧兩聲,“女人,你的名字是善變。”
幾人回到位置,江賜望了眼歐陽霁的方向,心想他真是有先見之明,和她們聊天簡直就是浪費光陰。
顧盼姿也回了位置,在池月旁邊。她又看了一眼教室後面,“哎,川哥呢,他沒來?”
“嗯,接了個商演。”江賜說。
顧盼姿哦了一聲。
池月把顧盼姿拖回位置。
謝維清看着她坐下的地方,收回目光。
他又看着那個沒人的位置,猜想是個什麼樣的家夥。
但隻要不招惹他,無論是誰,都與他無關。
快上課了,教室仍然嘈雜。
江賜看了十分鐘漫畫,終于擡起頭,“第一堂誰的課啊?”
莊南笑嘻嘻地接了一句:“故事會的。”
江賜伸了伸懶腰,“那我可以把剩下的看完了。”
池月湊過去想看一眼,“還剩多少?”
江賜看了一眼腳邊的漫畫書,“四五本吧。”
池月嘟囔,“看得完嗎你。”
江賜靠着椅子,“看不起我?”
池月一臉鄙夷,“你行了吧,少看點,漫畫治不了你腦癱。”
池月聲音不大,但教室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坐江賜旁邊的莊南最先笑起來,“你出本書吧,我一定好好拜讀。”
池月搖搖手指,“那不行,出書不就浪費了我這如花似玉的臉,脫口秀比較适合我。”
顧盼姿抱着手機刷微博,倒也不忘插一嘴:“可以,咱倆整個組合直接出道。”
江賜也跟着笑,“你把你大頭貼當書的封面就不浪費了,正好送我本,我好拿去辟邪,最近老做噩夢。”
“诶,我做噩夢是不是就因為天天看到你啊。”江賜一本正經。
“去你的。”池月抓起一本書作出要扔他的樣子。
教室很快笑成一片。
老師來了,教室安靜了下來。
謝維清眯了眯眼,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啤酒肚,脖子後堆了三層肉,眼鏡片厚得像牆壁。
他正暗忖為什麼要叫他“故事會”,卻見他找了根凳子坐在講台上,微微擡起一邊身子,不知從哪裡裡掏出一本《故事會》,然後興緻勃勃得看起來,整個過程一言不發。
叫他“故事會”還真是名副其實。
他看了眼課表,這節課是化學,任課教師叫袁中。
教室很吵鬧,謝維清翻出化學書,在右下角寫上一個“清”字,随意翻了兩頁,這些内容他在暑假已經學過了,所以對他而言還算輕松,到下課的時候,他已經寫了兩頁練習了。
他靠着椅子,望着窗外黑紫色的天空,和路邊星星點點的燈光。這些陌生的東西一下子照進他的腦子裡,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要在這個地方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