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川想了想,“那你直接回宿舍?”
“嗯。”
霍川點頭,“行,我再看會兒,過會兒去你宿舍找你玩。”
謝維清本想說宿舍有什麼好玩的,但後面有人在抱怨他擋了視線,他便匆匆走了出去。
霍川伸長了脖子看向謝維清。
在喧嘩的聲音中,他沉默遠去的背影融進夜色。
顧盼姿下台換了衣服,裹上羽絨服,重重舒了口氣,她對旁邊的池月道:“我有個動作跳錯了,節奏差點亂了。”
“有嗎?”池月道,“沒事,跳得特好,我們都沒看出來。”
顧盼姿笑問:“真的沒看出來?”
“哎呀真的,誰看得出來嘛。”
二人有說有笑地從舞台後面走出去,回到班上的陣營地。
顧盼姿剛坐下便沖霍川道:“川哥,把你錄的給我看看。”
霍川讪笑,“我給忘了。”
眼看着顧盼姿就要生氣,霍川連忙又道:“不過我錄了最後三十秒!我發給你。”
顧盼姿沉了口氣,“行吧,發給我,點原圖啊。”
“行。”霍川掏出手機,“原圖不原圖有什麼差嗎,我還得多花好多流量。”
顧盼姿哼哼唧唧地說了句“你不懂”,她又看了眼周圍,“小清哥呢?”
“他看完就回宿舍了。”霍川頭也沒擡。
池月訝然:“這麼快就走了?後面的節目都還挺好看的。”
“嗐。”霍川道,“他本來不想來的,我說起碼來看顧盼姿跳芭蕾,他才來了,沒想到真的看完就走了。”
謝維清把凳子搬回了教室,帶着兩本資料回了宿舍。
路上沒什麼人,全校的人幾乎都湧在操場,連保安和食堂的阿姨都在。到了宿舍也能聽見操場的音樂聲。
謝維清坐在桌子前,翻開書開始做題。
天上有炸裂的“砰砰”聲,不知道又是哪戶附近的人家在放煙花。
縣城的人愛放煙花是謝維清沒來江中多久便感覺到的。不是任何節日的夜晚,甚至隻是一個普通的白天都能聽到煙花的聲音。有時會擾得上課都聽不見老師的聲音。
他們為什麼放煙花,謝維清不知道。
可能高興了就放,不高興也放。可能生了孩子圖個吉利,可能死了親人驅散邪氣。謝維清不知道。
或許沒人知道,連放煙花的人自己都不知道。
平日裡聽着擾人的聲音,在冬夜裡倒有些溫暖可愛。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門,是霍川。
謝維清打開門,一股子寒氣湧進來。霍川覺得自己呼吸都是冷的。
“外面好冷。”霍川搓了搓手,“剛剛路上又聽到有人放煙花,搞得我差點以為過年了。”
謝維清給他倒了杯熱水,“還早,還有兩個多月。”
霍川的手覆上玻璃杯,隔着玻璃取暖,“也是。”
房間裡除了書桌前的凳子就隻有床,霍川問:“你沒潔癖什麼的吧,我能坐你床嗎。”
“現在才問?”謝維清輕笑,“我要有潔癖能跟你坐一起?”
霍川反駁:“什麼意思,我很愛幹淨的好吧。”
謝維清笑而不語,霍川坐直了身體看他,“诶不是你笑什麼,我本來就很愛幹淨!”
“行,幹淨幹淨。”謝維清道。
“嘁。”霍川把水杯放一旁的桌上,拍了拍屁股下的床,“你這床不太軟啊。”
謝維清靠着桌子,“現在睡軟床以後吃軟飯。”
“是嗎?”霍川道,“還能有這好事?”
謝維清擡腳踢了霍川一下,笑罵:“軟飯男。”
霍川笑着躲開,“能吃你的軟飯嗎?”
謝維清裝作思考了一下,“行啊,以後掙錢了包養你。”
霍川笑嘻嘻的,“行,謝謝老闆。”
“去你媽的。”謝維清笑罵。
霍川就着現在的位置直直躺了下去,“其實你該再看會兒,後面有幾個節目真挺好看的。”
“是嗎。”謝維清雙手抱胸,“有什麼節目?”
“那個變臉挺好看的,我之前都隻在電視上看到過。還有——”霍川邊想邊道:“有個打快闆的小品,也挺有意思。哦對還有孔雀舞,跟顧盼姿的芭蕾可以說不相上下難分伯仲并駕齊驅。”
謝維清笑了聲,“以前怎麼沒感覺出來你語文功底這麼厲害。”
霍川低低笑着,“謙虛,低調。”
謝維清嗤笑,“給個杆子就往上爬。”
“給點顔料我就能開染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