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好像有收集癖似的,總是往洞穴裡拖很多東西,除了食物外還有木柴,有次居然還帶來了一棵結着果子的甘薯藤!
雲香開心的不得了,當即就烤了兩個,熱乎乎的捧在手心,香甜軟糯還流沙。她見大蛇在旁邊緊緊盯着看,就很大方地把另一個甘薯留給她吃。
大蛇不明所以,伸出蛇信子舔了一下,卻被燙的“咝咝”叫了兩聲,急忙舔了口涼水。
被燙到的大蛇吐蛇信子的時候竟有幾分呆萌可愛,雲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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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冷了,山林裡一部分動物遷徙到了溫暖的南方,剩下的一般都儲存好了過冬的食物準備冬眠。
青一好不容易獵了兩頭沒來得及遷徙的鹿和幾隻兔子,自己吃了一隻鹿,剩下的都留給了雲香。
作為需要冬眠的物種,青一越來越犯懶了。他不再出去尋找食物,而是長時間地窩在山洞裡。
普通的蛇睡覺是不閉眼睛的,它們不會眨眼,視力也很弱。而青一不一樣,他更接近于人類。
青一把自己盤起來,半阖着眼眸看雲香跑來跑去地從外面摘來花裝飾他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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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凜冽的寒冬到了。
雲香從沒見過這樣大的雪,一連下了三天,一夕之間所有的小動物都不見了蹤影,整個山林仿若披上了一件純白色的外套。
外面寂靜的似乎可以聽見雪落的聲音,積雪壓在枝丫上,把樹枝壓的不堪重負,吧嗒一聲便抖落了一地的雪花。
山洞裡存儲着足夠多的柴火和食物,燃着日夜不息的火堆。大蛇蜷縮在角落裡打瞌睡,溫暖的火光反而會提前喚醒他,讓他以為春天到了。
雲香守着火堆,身上披着大蛇給她做的毛茸茸的獸皮衣,托腮漫步目的地想些前塵舊事。時光也仿佛被冰凍住了,過得很慢很慢。慢到雲香把以前和爹娘在一起的生活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惹得兩眼淚汪汪,擡頭看一眼對面的大蛇,它還在沉睡。
其實離大蛇冬眠隻不過過了一周。
雲香受不了了,這像是一場漫長的折磨,她沒有辦法忍受一個人在山洞的無聊。
于是她穿上最厚的衣服 ,把自己裹成球,用很粗的一根木棍撬開了堵住洞口的大石頭。
甫一出去,雲香便怔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外面難道不該是寒冬嗎?怎麼現在一副花紅柳綠的春天模樣?
枝頭的鳥兒慵懶地舒展着翅膀,叽叽喳喳地讨論着春天的訊息。雲香很開心地向它們揮揮手,歡呼一聲,吓得一隻小麻雀抖抖翅膀,剛想飛走,一道人影比它還快,飛速跑了過去。
雲香想去上次那條小溪邊看看,她按照記憶裡的方向往前走,然而拐了兩個岔道之後,眼前出現的不是小溪,而是一座漂亮的宅子!
在這樣荒蕪而蓬勃的山林間,四周都是叢生的草木和野居的鳥雀,怎麼會有這樣一座紅磚綠瓦的漂亮宅院?
可是,往另一個方面想,如果這裡有人居住,那她就有很大的希望回家了!
雲香咬咬唇,不管合理不合理,還是先進去看看再說。
她帶着幾分忐忑扣響了金色的門環,很快門便開了,從裡面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門童,朝她作揖笑道:“主人說今日有貴客登門,想必就是姑娘了。快請進。”
那門童迎着雲香到了正廳,上了茶之後就不見人影了,雲香也不好亂動,就坐在椅子上等着。
忽然間從外面走進來一對互相攙扶着的夫婦,雲香趕忙起身相迎。
那婦人大概五六十左右的年紀,身穿绫羅,頭戴珠翠,華光溢彩,滿室生輝。婦人爽朗地拉着雲香的手坐下,“姑娘遠道而來,來者是客,不必拘謹。可在此多住些時日。”
主人家如此說了,雲香隻得客氣地道了謝。
婦人自稱夫家姓謝,原是某地的一個小官員,近些時日才辭官歸鄉,隐居在此地。
聽謝夫人這樣一說,既是隐居,那麼住在這山林間便似乎有些合理。
雲香點點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去寺廟上香被賊人所劫一事說了,但是隐去了大蛇的存在,隻說是自己慌不擇路間跑到了山林裡。
謝夫人掩唇一笑。
雲香也知道自己的說法站不住腳。一個弱女子能跑的過土匪還能躲進這樣深不知處的山林,不知道謝夫人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