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看起來倒是靜悄悄的,與韋恩大宅的走廊并無區别。
隻是斯蒂芬妮擡起頭,看見的卻不是天花闆,而是搖曳的樹木陰影,點點陽光透着綠色傾灑而下。
像是夏日午後,清爽卻不炎熱。
不過斯蒂芬妮覺得這肯定不是沒有天花闆,畢竟哥譚不會有這樣好的陽光。
估計這也是魔法之一?
走廊上的布谷鐘突然彈出在斯蒂芬妮的面前:“報時!純血瘋子的晚餐時間!”
斯蒂芬妮:“?!”
那隻木頭布谷報完時後沒縮回去,墨色油漆點出來的黃豆眼睛盯着她,腦袋搖晃:“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布谷猛地縮回去,再次猛地一彈,尖聲道:“報時!泥巴種也要吃晚餐!泥巴種也要吃晚餐!”
“閉嘴。”傑森一拳砸到布谷鐘的側面,那隻木頭布谷啪嗒一聲縮了回去。
“妖精做的玩意——埃莉諾叫它提克·鄙語(Tick the Tactless)——據說他們平等地讨厭每個巫師,真不知道埃莉諾收集這玩意幹嘛……”
斯蒂芬妮:“……?”
這玩意都要費心起名字?
英國老錢太閑的話可以找個班上的。
斯蒂芬妮想,有一種說法是起了名字就一輩子擺脫不掉了。
叫了名字也一樣,比如達米安之于蝙蝠俠。
閉了閉眼,斯蒂芬妮努力把那個名字從腦子中抹掉。
傑森嘀咕着,推開了一扇門:“行,就這間吧,你把東西放這。”
斯蒂芬妮看着面前那扇看似普通的大門如臨大敵。
說不定這裡面就有會突然罵她的桌子與跟她談心的櫥櫃。
還是怕後者,斯蒂芬妮讨厭we need to talk。
她是蝙蝠家族,又不是閃電家族。
她推開門的動作,跟平日裡面去追查那些小混混基地的時候比,小心程度不相上下。
房間很寬敞,這是她的第一印象。
大概是因為裡面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連帶着讓她的心情都有點空蕩蕩,失落落。
在見識了之前房間裡面的神異之處,她其實有些期待會跟她談心的鏡子,跟她做BFF的茶壺,又或者是能夠将她放進去的衣服染色改造的同性戀衣櫃。
但這裡面,什麼都沒有。
就連牆壁都是最無聊的白色。
将手中東西都放下,斯蒂芬妮覺得是不是傑森·陶德給她安排錯了房間。
閃身出了房間,斯蒂芬妮發現走廊裡面有一扇門開了一條縫。
按童話和魔法故事的邏輯,最危險的門往往上着七把鎖,還挂着用血寫成的“别開”提示牌。
……不過藍胡子的新娘們好像都不那麼覺得
這種開了一條縫的門,隻會窺見不老女巫恐怖的蛇形本體之類的……?
她的角度就是那種漫畫裡面,會被恐怖打光照亮一隻眼睛的花瓶妹。
或者詹姆斯·戈登,随便了,就這個意思,反正第一次看見時不會死。
放輕腳步,斯蒂芬妮靠過去,找了個隐蔽的角度看過去。
沒有兇相畢露的怪物,震撼哥譚的陰謀。
隻是傑森·陶德蹲在房間中央,背對着她,從他一直背着的黑色單肩包裡掏出來一個——比他還壯,看起來三百斤的麻袋。
斯蒂芬妮:?
緊跟着,他又從裡面掏出了一連串坩埚,一個連一個,看起來就像是連在一起的小彩燈被慢慢拉出來。
這種小口掏長串的場面。
……看起來怪怪的。
“傑森·陶德!”斯蒂芬妮喊了一嗓子。
傑森手中工作沒停,頭也沒回,隻是唔了一聲作為他聽到的回應。
“你帶了個魔法背包?”
“當然,我又不是麻瓜。”
“我一路上雙手滿滿!捧那麼多東西,你甚至沒有提過?”還有沒有羅賓的難兄難弟情了?
傑森對于她的質問,滿不在乎地一聳肩,卻舍得側過臉龐,讓她能看到自己的眉毛挑動:“你問了?”
斯蒂芬妮:“……”
難怪布魯斯總是黑着臉,換我我也想退出工作群。
“哈喽,前輩羅賓,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呢?等我把腰閃了之後嗎?”
所有的東西全部都被傑森粗暴地塞進櫃子裡面:“拿點東西就不行了?那我隻會說,怪不得老頭子會開除你。”
“嘿!友好點行嗎?我們以後可都要在這裡學——學魔法?”
這次傑森·陶德倒是回身面對着她了,他眉頭微蹙:“真的?你從剛才就一直擺出那副不太想學的臉。”
“在我知道成為埃莉諾的弟子後會惹惱你之後?”斯蒂芬妮冷哼:“這世界上沒人比我更想成為魔法師。”
“女巫。”傑森·陶德糾正道。
“……你喊這個單詞的語氣就好像盼望着我們現在在中世紀。”
“也許我就是。”
說話間,傑森已經走出房間,将門關好。
但斯蒂芬妮已經看見了他房間裡面的擺設,整體也沒有太多東西。
可那個櫃子,在傑森将東西塞進去了之後,她清楚地透過玻璃門看見,裡面的東西正在自己排列整理。
身後的盆栽上一小團烏雲淅淅瀝瀝地下雨,盆子裡的嫩黃色喇叭小花,在傑森出門的時候吹奏着舒緩的曲調,依依不舍。
“為什麼我的房間——”斯蒂芬妮跟着他朝着中央那個客廳走去。
她的房間沒有關門,去的時候剛好路過,還能看見散落在地闆上的飛天掃帚與坩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