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米尼斯，居然是個人的名字？

在破釜酒吧那句“我會替奧米尼斯轉帶你們的思念”，她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古老的巫師咒語，或者詛咒式的誓言。

類似“我将把你們的思念交給不祥的預兆”，

聽起來詩意又神秘，有點埃莉諾。

真是……沒想到。

蝙蝠家族的男孩們都是虔誠的信徒，就是他們的聖經是包裝精緻的地獄笑話合集。

如果他們在這裡，大概第一反應是：哇哦，老兄，從你的名字看得出來，你父母真是對你包含愛意。

斯蒂芬妮也很想吐槽這點：前提是——對方看起來真是個親和的，靠譜的同齡人的話。

而不是一副畫像。

斯蒂芬妮确定剛才那個畫框裡面還沒人，以至于她還以為那是一張普通的房間近景畫。

而現在，畫框裡面多了個少年，看起來比她的年齡還小。

可偏偏一絲不苟地穿着胸前帶着繪蛇徽章的黑色過膝長袍，綠色夾銀的領帶整潔端正，就連淺金色的發絲都分毫不亂地用發膠向後固定。

斯蒂芬妮本來覺得埃莉諾已經足夠成為英式老貴族範兒的優秀畢業生代表。

但這位奧米尼斯卻更勝一籌。

他與他們說話時，他甚至不曾看他們一眼——不是傑森那種‘我懶得理你們’的桀骜，而是‘你們不值得我分神’的冷淡。

他隻是微微側身，雙臂環于胸前，目光向下瞥去，傾聽，卻擺出遊離于外的姿态。

像是一尊從舊畫中醒來的少年神祇，沉默、注視，卻從未真正降臨人間。

畫像畫得纖毫畢現，斯蒂芬妮甚至能看見他那茂密的纖長的淺金色睫毛，将眼眸半遮半掩地藏起。

“抱歉，奧米尼斯。”埃莉諾的道歉來得快到載不穩半點誠意。

畫像中的少年發出不快地輕哼：“你今天的客人很多。”

“哦，這是斯蒂芬妮·布朗，新收的學徒。”雙手搭在斯蒂芬妮的肩膀，埃莉諾将她向前一推。

斯蒂芬妮尴尬地撓了撓臉頰：“嗨——”

少年聲音微微調高：“我是奧米尼斯。”卻又在念到姓氏的時候語調下墜：“奧米尼斯·岡特。”

“奧米尼斯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從我們還在霍格沃茨念書的時候就是了。”埃莉諾在她耳邊輕聲道。

斯蒂芬妮察覺到奧米尼斯聽到這話的時候，眉眼間染上笑意。

埃莉諾與他說話的态度，并不像對待一副畫像，更像是奧米尼斯本人站在她的面前：“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回來。”

畫像中的人影點頭，轉身消失在了畫框中。

斯蒂芬妮：……這人真是，好大的派頭。

埃莉諾出了門就直接往韋恩大宅去，斯蒂芬妮則扭頭回了自己的公寓。

直到她回了家，換了家居服，和芭芭拉跟卡珊坐在一起看電視，她還覺得沒反應過來。

“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安靜？”芭芭拉看着魂不守舍的斯蒂芬妮，直接将手裡的冰鎮飲料貼到她臉上。

涼冰冰的金屬罐蹭了她一腦門的水，斯蒂芬妮抹了一把，從她手裡接過飲料，一臉幽怨：“你怎麼都不問我？”

芭芭拉随意坐下，利落地拉開飲料罐鐵環：“你？你還需要我來逼問嗎？”

斯蒂芬妮氣鼓鼓地拽過沙發抱枕，哼了一聲，也不理她。

“好好，卡珊，快來！”芭芭拉揚聲喊道。

等到在房間裡的卡珊德拉趕來，芭芭拉指揮道：“将她給押了。”

她伸手擰過房間的台燈，對準斯蒂芬妮的身上，啪得一拍桌子，将自己老爹那套學了個六七分，就是臉上還帶着笑：“快點，坦白交代吧，布朗小姐。”

“啊呀，戈登警長！你們抓錯人了！”斯蒂芬妮嘻嘻哈哈地和過來抓她的卡珊德拉抱在一起。

腦子裡面從魔法世界一瞬間跳回了哥譚警局，斯蒂芬妮又重新上線。

她噼裡啪啦将今天的經曆給講了一遍，從對角巷到破釜酒吧，從魔法小屋到提克·鄙語，從織布機到奧米尼斯。

說到最後，斯蒂芬妮猛地将那瓶飲料咕咚咚全部灌下去，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句号，完了。”

芭芭拉被轟炸得腦袋嗡嗡，卡珊德拉在後面揉着太陽穴。

這要是哥譚的罪犯都這麼配合就好了。

緩過神來，芭芭拉打趣道：“那看來，我們要有個魔法師搭檔了？”

斯蒂芬妮卻難得笑不出來，她皺眉道：“你們說，我該去嗎？”

“為什麼不去？”卡珊德拉挨着她坐下，似乎不解：“你可以學，機不可失。”

“Well——”斯蒂芬妮拉長聲音，半張臉埋進抱枕裡，隻留一雙湛藍的大眼睛在自己的姐妹之間來回打轉。

“首先，紅頭罩看起來不怎麼歡迎我。”

“别理他。”芭芭拉立刻回答。

提到他們，初代蝙蝠少女話語中帶着無奈與笑意：“你知道那些男孩，幼稚得很。”

“他們一個兩個都很在意自己的位置，準确來說，他們很在意自己在導師心中的特殊性。”

“看看他們對蝙蝠俠的态度。”

斯蒂芬妮想了想，決定相信一半：“就連夜翼都是？”

她心目中的夜翼，成熟穩重，随和親切，根本不是芭芭拉口中那種會在意後繼者的人。

芭芭拉忍俊不禁。

她們都應該看看迪克一邊玩高空降落耍酷，一邊狠狠說他明明有我就夠了的糗樣。

戳破迪克在大家心中的形象雖然有趣——

不過不是今天。

“總之，别太把傑森的話放在心中，他——不壞。”雖然她非常不贊同傑森作為紅頭罩的行事風格。

可是，她不否認傑森的本性。

斯蒂芬妮覺得芭芭拉的笑容别有深意，她又道：“其次，我感覺學魔法聽起來怪——”

怪怎麼樣呢？

斯蒂芬妮沒想到措辭，手心傳來溫熱的觸感打斷了她的思路。

卡珊德拉握住她的手，兩個人常年訓練的掌心都帶着一層薄繭，摩擦的時候感覺并不細膩，隻有一點輕微的癢。

“我知道你想去，斯蒂芙。”她靜靜地看着斯蒂芬妮，目光沉靜。

斯蒂芬妮抿抿嘴唇，沒回答。

芭芭拉也坐到她的身邊，伸手揉弄她的金發：“沒錯，斯蒂芙，别想太多，先去試試看？”

看到斯蒂芬妮還是猶豫不決，芭芭拉半開玩笑道：“哪怕先學兩個小魔法呢？”

“例如阿拉霍洞開，我聽傑森提起過，開鎖超級好用。”

卡珊德拉堅定道：“隐身，先學這個。”

隐身能幫她省去很多麻煩。

斯蒂芬妮左右看看，突然猛地一拍茶幾，蹦到沙發上，氣焰如虹，振臂高呼：“好！明天我就要成為咱們中的第一女巫！”

芭芭拉被逗得哈哈大笑，卡珊德拉也輕笑起來，還給給她鼓掌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