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系統宕機數秒,吳瑕磕磕巴巴:“我我我、我是在說那個朋友。”
她穿了件白色的長外套,又戴了頂霧藍毛線帽,捂住耳朵,露出耳機線,随步幅晃悠,棉口罩導緻呼出的水蒸氣撲上眼鏡,整個人如同發酵小面包。
周弈壓住唇角,幹咳一聲,“我也是在說那個朋友。”
懸垂空中的耳機裡隐約傳來花苗的尖叫:“誰呀?誰呀誰呀誰呀誰呀!!!??????”
吳瑕默默挂斷電話。
“不聊了?”周弈停步,踩住滑闆尾端略施力,俯身拎起。
“不聊了。”
死了算了。
吳瑕再不去看他一眼。
周奕:“這麼悲壯?”
吳瑕:“嗯。”
“你什麼時候看到我的?”
“你在走進便利店的時候,我在工作室。給你發了消息,你沒看到。”
吳瑕點開微信,看到他叫她等等。
剛才以為是花苗給自己發的沒營養表情包,看都沒看。
所以他全都聽到了?
吳瑕腦袋垂得更低。
“你喜、你那個朋友喜歡的人,未必不好追。”
“可我又不、......我那個朋友沒有、”
沒有想要追他。
解釋不清楚。
“我對付那種人,”周弈看着她,“那種‘拽比’,比較有經驗。”
他說“拽比”顯然是在模仿她的口吻,隻仍一貫的面無表情,語氣叵測。
什麼意思?
吳瑕咬唇,心裡亂七八糟。
進入小區閘門,穿梭在停滿汽車的狹窄通道間,吳瑕擡頭看路時,無意中注意到他手裡的東西。
周弈除了一隻手拎着滑闆,另隻手還握了一小捧鮮花。
“支持小學生創業。”
薔薇、玫瑰,還有她喜歡的鈴蘭,冬夜裡嬌嫩欲滴。剛才男孩手裡并沒有拿這種花材。吳瑕有些豔羨。
“回去要怎麼處理這些東西?”周弈看向吳瑕手裡的提袋。
吳瑕以為他在求教:“找些花瓶,接點水,把花梗處理一下,插起來就好了。你家裡有花瓶或者空飲料瓶之類的嗎?”
“你那兒有就成。”
“嗯?”
吳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叫她那有就成?她本來的意思就是他沒有的話,她可以借給他。
進入單元樓道,寒意終于被厚重金屬門阻隔。
“送你的。”周弈說。
送我的?
“接着?還是要我送到樓上。”
腳步停頓,吳瑕腦海一片空白,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遞來的花束。
慢慢擡頭,周弈随手帶上單元門,對上她的目光。
“我.....謝謝。”吳瑕感到輕微的暈眩,意識回籠之前,這束花已經到自己懷裡,她也已登上幾級台階。
周弈沒有立即跟上來,踩上第三級台階後,俯身系鞋帶。
吳瑕停步,回身等他。
懷裡這束花香氣芬芳清新,花尾包裝處尚有他掌心的熱度,她指尖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