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瑕臉頰紅熱,默默後退。
“逗你玩的,大小姐。”周弈略微躬身,低頭去瞧她的表情,怕她當真生氣。吳瑕低着頭,飛快擡眼看他一眼,不像是惱羞成怒,他松了口氣,“這麼不禁逗啊。”
吳瑕低着頭,幽幽道:“我可不記得昨晚吻了你,所以你跟誰接吻了?”
周弈一愣。
吳瑕仰頭,揚起唇角,皮笑肉不笑,“逗你玩。”
她從周弈身前繞過,推開單元門,揚長而去前丢下句:這麼不禁逗啊。
金屬門自動彈回。
周弈垂眸,眼底漸漸染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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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老式建築,藍色玻璃窗,二樓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不遠處的薔薇花牆。
吳瑕每次接到需要重複數千次的繁瑣任務時,習慣向窗外望去。
“小吳,今天心情不錯啊?”辦公桌對面的美麗姐調侃。
隔壁的小沈搭話:“有帥哥開奧迪來送我上班的話,就算樓上那個老秃驢叫我整理一萬份護照材料,我也願意。”
“這麼誇張?”
“不誇張,是你沒見她男朋友。”
湯美麗轉向吳瑕,“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小吳,沒聽你提起過。”
“除了男朋友一大早送人家上班啊?”小沈笑得暧昧,“隻是朋友的話,你把微信推我一下好不好。”
“不要。”吳瑕想也沒想。
“開玩笑啦,還說不是男朋友。”小沈笑,從包裡拿出飯盒,“到點了,去吃飯。”
吳瑕隻笑笑,看了眼外賣軟件,她的飯還要十分鐘才能到。
本想繼續整理手頭的材料,弄着弄着感到心煩,索性拿起手機。
這份朝八點五晚五的工作,不如吳瑕想象中輕松,她以為自己會很享受這種不費腦子的瑣碎工作,實際上隻有剛入職的半個月還算開心。
每天早上同困意決鬥的過程中,她都會清晰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在日複一日原地踏步,難免感到焦慮。
微信收到周弈的消息,是張照片,縮略圖中可以看到是她今早給他的三明治。
上班後開始吃早餐,她在家裡準備了很多三明治的半成品材料,今早臨時組裝兩個,分他一個。
吳泥泥:「現在才吃早飯嗎?」
消息發送出去,等待回複時,她點開小圖,看清圖片内容,心跳加速。
誰教他手持三明治拍照的?
骨感分明的手背,青筋脈絡透過肌理自上而下,肌肉線條流暢。
雖然隻有手臂的側面,這張照片還是被吳瑕打為蓄意勾引。
她将圖片劃走,飛快打字:「你故意的」
周弈:「上午太忙了」
周弈:「什麼?」
吳泥泥:「三明治的照片」
吳泥泥:「為什麼要拍到手」
吳泥泥:「這是釣魚行為」
周弈:「三明治很好吃」
周弈:「釣魚?」
周弈:「釣人」
什麼啊,居然承認了。
吳泥泥:「真的嗎」
吳泥泥:「我咬鈎了」
吳瑕咬唇,克制自己反撩時的緊張感。
對話框頂端的備注果然反複變成正在輸入中。
最終隻發來一張從她這裡偷走的小狗臉紅表情。
吳瑕笑:「跟你說了我很會撩人」
周弈:「單純技術展示」
周弈:「還是真想撩我?」
吳泥泥:「技術展示」
外賣員給吳瑕打電話,叫她去樓下取自己點的三鮮水餃。
吳瑕取回外賣,回到工位。左右環顧,這個時間大家都去吃飯了,辦公室沒有其他人。
她拆開飯盒,用書架将手機架起,調整角度,設置延時拍攝,然後坐下來,單手托腮,另隻手使用筷子夾起水餃。
周弈收到一張照片和一條留言。
照片是略微傾斜的俯拍,上緣隻拍到她鼻梁中段,白皙修長的手指托住下巴,按得豐盈飽滿的臉頰下陷,塗了粉嫩唇彩的雙唇微張,另隻握了筷子的手正夾餃子往口中送。
吳瑕泥泥:「這樣才是想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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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瑕畫過很多對暧昧的男女主角,自以為自己點了撩人這種天賦技能——
實戰的時候根本拿不出手。
比如她知道給對方發送“不經意”間暴露大腿或是鎖骨這種敏感部位的照片,或者類似“看看你的”這樣大膽的梗,是撩crush的常用手段。
但是她做不到這一步,她怕會把關系引導向另一種過于輕浮且不認真的極端。
她甚至從一開始認識周弈,就沒想過使用這種手段。
現在想來,她對他的感覺或許真的很難用crush這個詞來解釋。
臨近下班,吳瑕聊賴地核對第1890位工人的護照資料。
手機屏幕亮起,是祝嘉然發在群裡的消息:「給大家磕一個」
他說自己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段時間辛苦大家,從今晚開始,不用去幫忙了,但是可以随時去喝酒。
吳瑕松了一口氣,以她的精力來說,每天上班八個小時,已經是極限,下班後隻想回家躺下,這段時間來酒吧幫忙,如果不是非常非常在意的朋友,堅持不到這麼久。
周弈的消息彈出來。
周弈:「不用去安娜了」
周弈:「今晚有什麼打算?」
吳泥泥:「打打遊戲追追劇」
吳泥泥:「期待周末到來」
吳泥泥:「你呢」
周弈:「在等你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