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是我女朋友。
全場安靜兩秒。
随即嘩然一片。
有人開香槟,酒水被氣壓頂得沖出三米高,甜酒泡沫到處飛濺。
吳瑕瞬間被女生朋友們按下,“什麼時候的事,老實交代?”
“老實交代!怪不得我看你前段時間發的朋友圈裡有兩雙碗筷,居然已經快進到這一步了嗎?”
吳瑕起了叛逆心,不從,被團團圍住,李萌揉她敏感的腰側,“今天在密室我都快被她們吓死了,你居然一聲不吭。”
太癢,吳瑕左躲右閃,笑出淚花。
祝嘉然身旁有人扭扭捏捏要問他問題,被這場面打斷,終于結束,老父親似的欣慰地看着被起哄地兩人,終于想起身旁的人。
“問吧,你剛才想問什麼?”
“沒什麼,本來想問為什麼周弈女朋友是誰,以及為什麼他在密室一直護着吳瑕?現在知道原因了。”
餞行的蛋糕被推出來,每一隻飄揚的小旗子上都有朋友們對周弈未來的祝福。
乘風破浪
前程似錦
徑行直遂,青雲萬裡
祝嘉然留的那隻小旗寫的是百年好合,被衆人噓聲,明明早知道兩人在一起了,嘴巴卻這麼嚴實。
祝嘉然假意求饒,悄悄把手背到身後,抹了把奶油,悉數擦到MuMu臉上,大戰一觸即發。
朋友們從吳瑕手機相冊裡翻出她跟周弈在海邊拍攝的視頻:“好啊你們兩個,這段時間不跟我們聯系,原來是私會去了!罪加一等!”
于是整個酒吧二樓成為混戰現場,酒水飛濺,奶油橫抹,狂歡笑鬧聲遠遠飄揚。
零點一到,第二個生日蛋糕被推上來,壽星吳瑕許願、吹蠟燭。朋友們開始新一輪祝酒詞。
-
回到家已是後半夜。
吳瑕被周弈扶着,跌跌撞撞上樓,中途站不穩差點摔倒,被他抱起來。
回到五樓,周弈将吳瑕放下,她低頭翻包裡的鑰匙,順便叮囑他,“不要走,我有東西要給你。”
周弈跟在她身後一起進入家門。
吳瑕送給他一份被書畫紙包裝起來的小盒,“畢業禮物。”
“是什麼?”周弈接過禮物盒,唇角彎起。
“拆開就知道了。”
盒裡是塊瑞士表,簡潔的黑銀款。
“不知道應該送你什麼,挑來挑去,隻有腕表比較合适。”
“幫我戴上。”
“我好累。”
拿起喬來了。
周弈牽着她的腕朝沙發走,提褲腿坐下了,順手将她拽下來,坐上自己的腿。
再次将表盒遞到她面前。
吳瑕笑着看他一眼,取出手表,解開表扣。周弈擡手,她将表帶穿過他的手掌,扣下去。
表帶與手腕之間空隙稍大,吳瑕将自己的四根手指穿進去都綽綽有餘,看來需要取出幾節表鍊。
吳瑕研究周弈的腕圍與手表,沒注意到他被擺在茶幾上的幾張書畫紙吸引視線。
是一沓同他的禮物盒同樣花紋的紙張,裝在透明袋裡,但上面多了一幅畫。
周弈空出一隻手,俯身去拿,撥開袋扣,倒出裡面的紙張。
不止一幅畫。
雪夜裡穿着沖鋒衣、戴冷帽的背影,副駕駛視角的開車動作的輪廓,深夜坐在樓道雜書裡、被暖光映照的側臉,倚靠電燈杆、低頭抽煙的身影......
周弈一幕幕地仔細看過每一幅畫面。
時間太久,有些甚至從來不知那時她的目光曾在自己身上駐足。
“你在看什麼?”醉酒後的吳瑕總是後知後覺,回頭去看他視線的方向。
“啊,這些......”
她昨晚包裝禮物時把這些拿出來,邊看電視邊包,沒有收拾,一直放在這。
“這是我?”
“嗯......”被當事人看到自己暗戀時期的作品,總有些不好意思。吳瑕聲如蚊蚋。
周弈低頭,靠近些,“畫得這麼好,害羞什麼。”
吳瑕倚在他肩頭不說話。
“沒有一張正臉。”
“‘當時我們還沒熟到可以直接叫對方看鏡頭’。”吳瑕把這句話還給他。
她那時也沒有任何立場叫他面向自己,于是全部都是側影、背影,遠遠的輪廓。
“這樣麼。”周弈稍頓,轉身找到她的手提袋,從裡面拿出兩隻一次性膠卷機。
“有一隻是我的,今天沒怎麼用。”
吳瑕眼巴巴看着他,不知道他提這個做什麼。
“用這個給我拍幾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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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是人生常态。那些錯過的、愛而不得的,時過境遷,總會放下。
此刻吳瑕舉着相機,将鏡頭對準周弈的正臉,忽然明白遺憾的另一種結局,是他願意為你彌補。
為了使用閃光燈,吳瑕将客廳的頂燈關閉,隻留了卧室半遮半掩的光源。
鏡頭裡的人斜倚沙發,松弛地看向鏡頭,閃光燈曝光瞬間,寬薄清闊的身形,立體濃俊的骨相留載膠卷。
吳瑕指揮他做自己的模特,再拍幾張搞怪的照片。
比如仰頭低睨,做校霸混球狀,嘴裡咬的卻是棒棒糖。
“祝嘉然說上次葉卡捷琳娜去酒吧,是你替我喝了那杯酒。”
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吳瑕按旋鈕調節下一張相紙,但卡住了。
“嗯。感覺她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
“什麼時候發現的?”周弈握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帶到自己身前,“我不能喝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