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趙府已有一個多月,夢寐已久的自由生活突然來臨,讓日日苦苦訓練的趙玄兒很不習慣,隻覺得日子變空虛了,她整日無事可做,倍無聊。
真作孽,她有時竟然還挺想念在山上的日子,還想念那個冷面師父。
也不知是不是被那日師父憑空消失的情況刺激到了,趙玄兒回到趙府之後,總是做噩夢,夢見自己萬箭穿心,墜落懸崖,死狀奇慘,滲人的緊。而且,在夢中,除了能看清楚死去的女子是自己,其他人的臉都是打了馬賽克的。
老爹知道趙玄兒日日做噩夢的情況後,心裡懼怕不已,甩掉小手帕,大罵趙玄兒師父是神棍,然後開始日日到廟裡祈福。
趙玄兒感動的同時,也有些無語老爹的迷信。
如此,過了一個月,趙玄兒的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加重。
趙玄兒幾乎是一躺下就開始做噩夢。剛開始,她隻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自己的死亡表演,後來,她慢慢地從局外人變成了主角,而且那萬箭穿心的感覺越來越真實。
她每次被吓醒後,總感覺心髒處刺痛刺痛的。這讓趙玄兒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髒病。
盡管性格足夠樂觀,但趙玄兒不怎麼敢睡覺,畢竟換作是誰都不會想一次次體驗自己的死亡過程。
這使得趙玄兒嚴重睡眠不足,精神越來越差,臉色蒼白,嘴唇青紫,走路也是一搖一晃的,像是病入膏肓了,吓得趙老爹迅速地鄭重地做了個決定。
“什麼?沖喜?”趙玄兒耷拉着的眼皮嚯地掙開。
“沒錯,明日是個好日子,明日就辦了喜事吧!對方叫季清醇,他可是個貌美如花、儀态端莊、知書達禮的少年郎,委屈不了你。”
“但,但是!我才十七,還小……”
“哎呦!十七不小了,你娘十六就懷了你……”老爹揮着小手帕嬌聲道。
趙玄兒堅決不從,等到老爹丢掉小手帕,拿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兇神惡煞地滿園子追着趙玄兒揍時,受了好幾棒快要吐出心頭血的趙玄兒才含淚答應。
于是趙玄兒被軟禁了,直到夜晚成親那時,才被人拉出大廳押着叩了幾個頭,緊接着,就被人押着,扔進了喜房。
“哐當”一聲,新房的門被猛地鎖上,外邊傳來利落的鎖門聲。
“喂,喂,放我出去!”趙玄兒拍着門大叫,可是沒人理會。
趙玄兒望着坐在婚床上的修長身影,緊張地猛吞着口水,手腳無措。
眼睛四處亂掃,趙玄兒看到了微微開啟的窗,心裡一喜,放輕動作快步走了過去。
輕輕打開窗,趙玄兒卷起礙事的裙擺,擡起腿剛要爬窗,陰魂不散的老爹正站在窗外,手輕拍着那手臂粗的木棍,威脅地看着她。
趙玄兒渾身一震,忙又慢條斯理地放下腿,順便陪笑着關上了窗。
于是下一刻,趙玄兒又聽到窗外的鎖窗聲,連窗也被鎖了,趙玄兒隻覺得世界灰暗。
一個清朗的笑聲響了起來:“妻主,你這又是為何?”
趙玄兒吓得一跳,猛地回頭,差點沒把脖子扭斷:“你……”
新郎從婚床上站起來,趙玄兒猛地後退一大步,後背緊貼着窗:“别,别過來!”
新郎停住向前的腳步,坐回床上:“妻主,你總該将我頭上的紅蓋頭掀開吧!”
趙玄兒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端端正正十分無害的樣子,趙玄兒那顆尴尬丢臉害羞緊張的心微微一松。心裡想着:女尊國的女子應該大膽主動點的,怎麼說,害羞的也應該是男方才是。
趙玄兒走上前,伸出手握住那紅蓋頭下擺,深吸一口氣,壓下“如果是美男就勉為其難接受如果是猥瑣男就算被老爹打死也要破窗逃走”的古怪念頭,然後猛地掀開紅蓋頭。
她看到面前的男子長得十分俊美。黑發如瀑,冰肌玉骨,薄唇粉嫩,眉眼如畫,那修長濃密的睫毛下,柔和水潤的眸子仿佛一潭清泉般波光粼粼。
趙玄兒一怔,僅是一瞬,她便低下頭,快速後退好幾步,仿佛面前的人是吃人的豺狼虎豹一般,如果沒仔細看她微微染上桃紅的臉頰的話。
那男子沒有看她,徑直走到桌前,旁若無人地開始吃點心,還扭頭問趙玄兒要不要?
沒等趙玄兒點頭,他把最後一塊點心放進了嘴裡。
趙玄兒餓得肚子咕噜作響,看着男子吃完最後一塊點心,一塊點心也沒留給她,她郁悶的恨不得抓住男子的肩猛搖他,叫他把點心吐出來。
男子吃罷,回頭朝趙玄兒溫潤一笑:“今晚就請妻主睡地下,清醇是男子,自然是要睡床的。”
“啥……”趙玄兒呆若木雞,等到季清醇把毯子扔到她面前,趙玄兒才猛地收腳,以防被毯子砸到。
“那麼,妻主寝安。”季清醇和衣躺在床上,解開了床上的簾賬,那紅色的簾賬迅速垂落下來,遮住了他颀長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