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來了?"秦知歸木然盯着男人背影,甩着發沉的腦袋嘟囔道:"我要尋的是仆固...隽珩..."可樓裡喧嚣,虔婆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壓根沒聽真她的話,把人塞進廂房甩上門就走了。
"唔..."秦知歸扶在桌沿強打精神,見對面坐着個男人,含混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男人拍着腿大笑:"中原女人這般薄情,這麼快就把我忘了?"他笑得綁着辮子的絡腮胡都跟着抖了抖。
達魯仁轉身去看,秦知歸則是拔腿就跑,誰知那老虔婆竟從外頭别了門栓,她哐當撞上門闆進退兩難,倒把達魯仁逗樂了,這中原女子三番兩次耍弄自己,倒比草原狐崽還有意思。
他霍然起身,鐵塔似的堵死退路,一把扯下腰間系帶,像逮雛鳥般擒住人,三兩下便将秦知歸雙手反綁了起來。中原女子皮肉嫩得能掐出水,他早想在那臉上掐兩下了。
"别碰我!"秦知歸驚叫着往後縮,可達魯仁那粗糙的巴掌早鉗住她下巴:"昨日叫你跑了一次,郾城地界,老子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弄不到手的。"說着,他抄起了桌上物件,獻寶似的遞到秦知歸眼前。
秦知歸面上被他捏得生疼,低頭一看,竟是根嵌着紅瑪瑙的鞭子。達魯仁咧着嘴笑:"老子新得的羊皮小鞭可漂亮?"
秦知歸臉上青紅交錯,早聽說達官貴胄多有見不得光的癖好,沒承想這蠻子也好這口,她後脊發涼:"你...抄鞭子作什麼?"
"昨兒個你說老子要揍你..."達魯仁甩着鞭梢抵住她喉頭:"今日正巧拿你試新鞭。"他舌尖舔過黃牙,忽地将人攔腰扛起:"順道嘗嘗中原女人的滋味。"
"放開我!達魯仁!"秦知歸的掙紮在他面前無異于蜉蝣撼樹,達魯仁踹開裡間門闆,一把将人扔在了塌上,一手将羊皮小鞭揮舞得呼呼作響。
秦知歸被綁着無法脫身,眼見那鞭子就要落在身上,急忙扭身滾向床角,雕花大榻倒是便宜了躲閃,,達魯仁見她逃脫,更像是被點燃了興緻一般嚷嚷道:"草原漢子最愛馴服野馬!"
秦知歸翻了個白眼,暗啐這蠻子真當她是個牲口,開口挑釁道:"外面都傳,論馴馬的本事——"她故意拖長了音調:"你不如仆固少主。"
"放屁!"達魯仁聞言一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最聽不得誰将他與仆固隽珩做比,咬着牙道:"誰說的!?"
秦知歸眉梢一挑:"我既跟着仆固少主,自然是他親口說的。"
"他放屁!"達魯仁聞言渾身一震,将那羊皮小鞭扔了,抽出了腰間别着的彎刀。秦知歸見狀連忙向後退去,朝他喊道:"達魯少主,這話可不是我說的!仆固隽珩此刻就在樓上,您有能耐找他算賬去!"
"好!你且在此候着!等我去收拾了他,再回來收拾你。"達魯仁果然經不得這激将法,一腳将房門踹開,提着刀便往外沖去,秦知歸望着他的背影,餘光掃過門口的守衛,暗忖這莽夫真鬧到了仆固隽珩那裡,自己倒能趁亂脫身。
可不待秦知歸竊喜,那達魯仁竟又折返回了廂房,反手将雕花木門重重合攏,咔嗒的落鎖聲徹底鎖上了秦知歸的希望之門。
"你...怎麼回來了?"秦知歸愣住,見達魯仁将彎刀挂回腰間,黑着臉逼近道:"差點着了你的道。"
"我...我能诓你什麼!"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達魯仁,秦知歸有些慌亂,又見他俯身抄起羊皮小鞭,狠狠甩向床榻,錦被都遭劈出了白絮:"老子前腳去尋仆固隽珩晦氣,後腳他就知道我擄了你?你想跑?"
"說說什麼呢,就算你去尋他,門外還有守衛,我怎麼跑。"達魯仁顯然不再相信秦知歸的話第二鞭裹着風聲迎面劈來,秦知歸側首驚叫,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遲遲未至,耳中反而傳來了重物倒地的悶響,秦知歸睫毛顫了顫睜開眼,就見身前那衣擺的顔色變了模樣,驚得她猛的擡頭,正撞進一抹熟悉的視線裡。
"白墨!"秦知歸不可置信的開口,窦覺恍惚,擡眼又向他身後看去,白墨見狀咳嗽一聲:"殿下在盛京還脫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