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星早早的到,在柳條下站着,依舊一副學生裝扮,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但嬰齊較以往可大不相同,以前她是對襟衫半散發,衣衫行動間如流水翩跹優美。如今是直袖對襟衫百疊裙,可将她纖美身材一覽無餘。
脖頸因發全束而闖入江文星的眼,思及二人已表明心意,他由羞轉喜不躲不閃細瞧起來。
待嬰齊走近,看她春衫飄舉間,更覺她皮膚白且溫潤,柔和如脂玉,擡眸時自有一段說不出的風流。
嬰齊剝開柳枝條,蹲在河邊用手感受水的溫度:"正好,往後該一日比一日暖和。"
江文星學她也将手放入:"春江水暖鴨先知麼?"
嬰齊将手抽回,逗他:"我想的不是這句,而是春來遍地桃花水與池塘水綠風微暖二首,今日你到沒猜中我心之所想。"
她髻中簪的桃花甚美,江文星見罷更心神蕩漾:"嬰齊念什麼都會比我的好上許多,我之所學隻為考試而已。"
福團已将風筝放起,二人沿着河道跑鬧。嬰齊見英粲陪着,四下又有家仆,便放下心賞自己的春。
江文星見她起身,也站起來:"想去哪裡看看麼?"
嬰齊颔首,兩人沿着河邊,說着日後打算,無非就是去哪兒的孩子話。
相談甚歡,有一群男子直行過來。江文星一門心思浸在和嬰齊的暢想中,對來人一點兒不曾察覺。嬰齊是不把任何人當回事,所以沒帶江文星改變路徑。
兩波人都是直行,哪有不碰到一起的。待看到人時,江文星挽着嬰齊便要相讓,那為首的行了半個家禮,卻和嬰齊打上了招呼。
"可巧今日碰上小姨,緣分。"
說話之人便是那萬盈升之夫張氏,江文星厭惡他一副浪蕩模樣,擋在嬰齊前方喝斷他:"張兄莫錯認,她可是家中獨女,哪能是你小姨!"
張氏看他緊張的這樣,恐他身後的嬰齊認不出自己,便解釋:"我妻盈升,小姨當時來送賀禮,也是一起拜過堂的。隻是你我沒說上話,忘了也是能的。"
任誰碰到一頭長相比臭豬還要讓人嫌惡,挺着大肚子言三言四不正經的男人,都會怒火中燒。
此人表面也不恭敬,嘴裡更是一口一個"小姨",稱呼在他嘴裡用舌将字推來咂去黏摩:"小姨,往哪裡去?好容易一見,走了豈不可惜?今見小姨穿着打扮與往日很是不同,我可是認了很久才認出來呢。"
嬰齊示意江文星不必煩憂,慢條斯理開口詢問:"你可是好友盈升之夫張氏?"
張氏見她開口,喜不自勝,眯着眼上下打量,還未介紹自己,又聽她問:"既你來了,怎不見盈升?再者,你口口聲聲稱姎小姨,未免不合适。"
張氏堆出笑:"大姨小姨都是一家子親戚,宋有大姨夫作小姨夫,舊女婿成新女婿,都不妨事。"
他身邊子弟掩住口,你望我,我望他,袖掩住口藏住笑。
嬰齊按下火氣。又道:"姎與你妻甚熟,可與你并沒說過幾句,叙舊也該她來,與你自該免了。"
張氏不依,搖晃身體想動手動腳,見他不甚清醒,嬰齊擡腳将人踹入河裡。
不管他醒沒醒,死不死,嬰齊都命人将他以調戲良家女的罪送到官府。其餘人除江文星外,都被帶走。
此事僅是一個小小插曲,絲毫不影響嬰齊的賞春情緻。同江文星逛完了河岸邊,又一起用了飯才回家。江文星見她無氣憤之色,也不再理會那起人。二人約好明日去看桃花,才在江家門口分開。
剛到門口,門口玩耍的幾個小女童擁上來向嬰齊道:"姐姐,張家來人了。萬姐姐與她婆婆來咧,等姐姐好久呢。"
嬰齊早知會來人,應聲道明無事,哄她們自去玩鬧。
張母賠笑,将一切道明隻是誤會,萬盈升呆呆的,對一切漠不關心。十穗又仿若一隻受驚的小雀兒,看人的眼神十分驚恐。繳着手戰戰兢兢,随時準備倒下的樣子。
嬰齊忽明朗過來,那些信隻是假象。
并沒說幾句,嬰齊忍氣承諾明日一早就讓張氏歸家,張母才帶着人回家去。萬盈升淺淺含笑,離别時,十穗猛地扭頭看向嬰齊,求助之意溢于言表。
從始至終,嬰齊都未同萬盈升說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