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人家的來頭已經大到不用在意這些東西呢?”看那自在的神态,不像是什麼都不懂的愣子。
“切,要真有來頭,人還會呆在這?早就去鐘少那邊了吧。”哪像他們,雖然受邀而來,但也就是湊個人頭而已,可夠不到最裡的那個圈子。
“這可不好說。”什麼樣性格的人都有,沒準就有這樣不拘小節的呢。
“我倒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反正要是他,肯定一來就往鐘少身邊湊,才不會在這逗留。
……
看着那個背對着他們坐的異類,衆人議論紛紛。
他們各執己見,但同樣都想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過有的人比較謹慎,隻是私下裡說說而已,有的人膽子卻很大,直接付諸行動,前去求證。
金萊從那個人進來大廳開始,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剛開始,是被他的穿着所吸引,他的穿着讓他在一群身穿禮服的人中特别的顯眼。
他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一身休閑服赴宴的人。
他忍不住皺眉嫌棄,哪怕那衣服無論是上衣還是長褲,看起來質量和版型都挺不錯,把對方本來就挺拔的身姿襯得更加的修長筆挺。
接着,他又被對方直奔餐飲區的行為給弄無語了,心想,這是哪來的餓死鬼,跟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
但當對方娴熟地招來酒保,讓人家幫他搬椅子反着放的時候,他反而不敢鄙夷了。
在這樣的場合,做出這樣可笑的舉動,對方卻一點局促都沒有,從容淡定,不把規矩當回事,看起來底氣十足的樣子。
沒有一定來頭的人,不會有這種底氣,就比如他自己。
他隻是一家小企業的次子而已,平時根本夠不到這種檔次的宴會,這次還是因為家裡最近跟鐘氏集團有合作才被邀請。
而且本來輪不上他的,因為他跟鐘少年齡相仿才被選上。
想到家裡優秀的異母大哥,又想了想沒什麼勝算的繼承權,他決定試探一把。
如果事情如他所想的話,他沒準能抱上一條粗壯的大腿。
打定主意後,他就端着酒杯,微笑着朝那張背對着人的椅子走去。
看到有人往椅子的方向走,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也往那方向湊,想要離他們近一點,這樣才能更方便地偷……啊不,聽他們聊天。
相比于金萊的不加掩飾,他們的動作比較不動聲色,像是在閑逛一樣,隻是逛着逛着,人離椅子越來越近而已。
對此,事件中心人物方見墨,對于自己身後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
直到有人跟他打招呼,話裡話外打聽他的身份,他才擡起頭來:“啊?我嗎?”
他眨了眨眼,很真誠地說:“我隻是一個路過的,看到這裡在辦宴會,就趁門口的人不注意偷溜進來找點吃的。”
說到這,他豎起勻稱幹淨的食指,抵在嘴巴面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要跟别人說哈,不然我怕是要被趕出去,我還沒吃飽嘞。”
聽到這出乎意料的回答,金萊神色一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他強笑着又問了一遍,卻得到同樣的回答。
對方甚至還給他傳授經驗,邀請他一起坐下來,說這樣可以躲開别人的視線,專心地享受美食,也不容易被趕,看起來像是個慣犯。
所以,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多了嗎?對方并沒有什麼大來頭,甚至連自己所在的階層都夠不上,隻是一個摸進來混吃混喝的無恥之徒?
所以,自己的邀請函那麼的來之不易,對方卻輕而易舉混進來,與他們共處一室?
所以,他堂堂金氏企業的公子,剛剛竟然想要讨好這樣的人?
餘光看到圍觀人群或揶揄或嘲笑的嘴臉,金萊不由惱羞成怒,覺得自己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面子裡子都丢光了。
看着那個還在不停吃吃吃的罪魁禍首,金萊面色一沉,一改之前的和熙笑容,冷言冷語地說:“請你趕快離開這裡,這可不是你這種人可以來的地方。”
說到“這種人”三個字的時候,他忍不住加強了語氣,頗為咬牙切齒。
自己是什麼人也不照照鏡子,竟然敢混進這裡來,簡直是玷污他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