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方見墨突然停下來了,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面前的小笨蛋,不知怎麼回事,紅着眼眶癟着嘴,哭了,眼淚順着臉頰,大顆大顆往下掉。
方見墨傻眼了,這小朋友怎麼回事?
說放了他不吃他,他反而哭了?
難不成,他很想被吃?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雖然想不通,但人還是得哄的,畢竟是他惹哭的,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惹哭的。
他伸手,想揉揉他的頭,再幫他擦擦眼淚,但伸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根本觸碰不到他。
于是,他隻能收回手,放柔了聲音,輕聲對他說:“哭什麼呢?有什麼不開心的,跟哥哥說說?”
結果他不哄還好,一哄崽崽更委屈了,本來隻是默默地掉眼淚,這下直接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哽咽着說:“崽崽……崽崽真的不是小騙子。”
對于他這個回答,方見墨表示:???
不是,這什麼腦回路,怎麼又往回扯了?這一趴剛剛不是已經過了嗎?現在不是在讨論放了他的事情嗎?
崽崽這一哭就完全刹不住車了 ,無論方見墨再怎麼哄也沒用,好像心中無窮的委屈終于尋到一個突破口,肆意宣洩。
看他哭得那麼厲害,方見墨剛開始還很着急,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慢慢地就有點回過味來,隐隐猜到他為什麼會這樣了,于是不再試圖去安慰他,而是将頭趴在手上,在一旁靜靜地陪着他,任由他發洩。
在他發洩的期間,方見墨也沒有閑着,腦子一直在想,想什麼呢?想要拿這個小笨蛋怎麼辦。
按他原本的意思,當然是他從哪來回哪去最好,但現在,他的想法有些松動了。
腦海裡幾番變換,一下舍不得以前一個人時的自在生活,一下又不忍心趕小笨蛋走,兩個想法來來回回,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崽崽哭了好半天才哭夠,頭搭在手臂上,抽噎着慢慢平靜下來。
見他發洩完畢後,興緻不太高的樣子,方見墨有心想給他換個心情,于是主動跟他搭話:“你叫崽崽是嗎?”
他本以為這樣能夠轉移話題,讓崽崽從難過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誰知這句話不知道又踩了什麼雷,讓崽崽的嘴忍不住又癟了起來,委屈巴巴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又要哭出來一樣。
好在他最終沒有,隻是搖搖頭,回複方見墨的問題:“我自己想叫崽崽,但是我不叫崽崽,崽崽是别人的名字。”
方見墨默了……
雖然小笨蛋說得有些繞,但不知道為何,他好像有點懂他想表達的意思。
一個才幾歲大的小孩,能接觸的人也就那些,絕對是這些人做了什麼傻逼事情,讓一個本該天真爛漫、不谙世事的小孩,過早地懂得委屈的滋味。
這讓方見墨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而是朝崽崽說:“我覺得崽崽不适合你,我想到了一個更适合你的,非常好聽,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崽崽果然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疑惑地看向他。
方見墨眨了眨眼,公布答案,“笨笨,怎麼樣?是不是很适合?是不是很好聽?”
崽崽:……???
是不是崽崽不發火,就把崽崽當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