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亞瑪特女子軍校的監控有人體探測功能,普通隐形衣無法消除痕迹。
蘭情為喬真真披上等級更高的防護膜,帶着她大搖大擺進入軍校門禁。
謝家大小姐翹課一早上重新歸來,無人看得見,大小姐身後其實還跟着一隻圓滾滾的“粽子”。
喬真真沒有被騎士團殺死,險些被裹成裹成粽子的隐身防護膜悶死。
剛進門,她就被軍校兩旁張牙舞爪的怒蛇吓了一跳,躲着畫壁走。
一路跟到教學樓前,喬真真緊繃的心神剛放松,擡眼,一頭咧着根根利齒和血盆大口的巨龍直勾勾盯着她。
“是雕像哦。”蘭情好心解釋了一句,袖口傳來的抖動依舊沒有停止。
軍校教學樓的雕像逼真如活物,的确吓過不少初來者。但進入教學樓内,恐懼消退的喬真真像是解放了天性。
幾個喜歡賀丞安的女生圍上來對蘭情使絆子,喬真真仗着隐形,給了她們每人一個整蠱惡作劇。
看着她們落荒而逃,喬真真樂不可支,“她們走了,肯定又要背後報團說你壞話了。”
蘭情專心看着棋盤下象棋,“這麼肯定?”
“别忘了,我以前怎麼說也是惡毒女配,這種業務我是專業的。”
見蘭情漫不經心嗯了聲,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棋盤,喬真真有些生氣:“我看啊幹脆我去你們班把賀丞安解決掉好了,他就是個禍源。”
蘭情停住下棋的手。
這得個提議……似乎可以!
樓梯的彩窗上映出男生的影子。
喬真真:“他來了。”
賀丞安對蘭情采用了軟硬兼施的打法,一邊慫恿喜歡自己的女生孤立蘭情,同時對處在困境中的她獻上溫情。
“那些女生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他帶着新烘焙的蛋糕走向靠窗的棋桌,“抱歉。”
“她們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你是個令人敬重的對手,我希望來日方長再堂堂正正和你比一場,沒想到她們會去妨礙你。”
蘭情:“你做的蛋糕不好吃。”
賀丞安想起她誇贊過其他男人的廚藝,怪異的攀比心随愠怒而來,“謝學妹,方便說說那個男人是誰嗎?”
“是個比你會照顧人的人。”
賀丞安笑着,額頭青筋,“是麼……”
“你生氣了嗎?”
當然生氣,賀丞安最受不了倍拿來和人比較,更受不了的是謝蘭情居然那麼難啃。
“他就在你身後。”
一副巨大的铠甲正在賀丞安身後搖搖欲墜,賀丞安剛要大喊,莫名被絆了一跤摔下樓梯。
铠甲原本是樓道裡的裝飾物,地上遺留着拖動痕迹卻不見人。
“他摔暈了。”喬真真将铠甲拖回原位,“真是個廢柴。”
巨大的動靜引起來人,賀丞安被擡到醫務室,他的攻略計劃又一次泡湯。
喬真真抱怨着這麼快就有人來了,和蘭情率先離開。
“你要去哪兒?不在學院陪我了嗎?”裹成粽子的喬真真見蘭情準備出校門,不安起來。
“去複命。”
“複命?你有什麼要複命的?”
蘭情看向她。算了,看不見。
“海神星叛變的戴娅少校,您不是還沒被找到嗎?”
找不到人,騎士團必須定期向萬母教彙報進展,同時承擔更繁重的苦修。
所謂苦修就是去偏遠星球發放物資。聽起來也許沒什麼可怕,但大部分人口都聚集在了繁華的星系,越遠離聯邦中心的星系便越荒蕪,住着無數貧病交加的老人。
這些星系幾乎不見女人,隻有老人、男人和孩子。沒有人造月亮、沒有足夠的水電,黑暗與落後充斥着街頭巷陌。
聯邦徹底放棄了它們的發展,隻有萬母教還在以傳教之名負擔起它們的最低保障。
物資不到半天就被風卷殘雲般領完,蘭情和騎士團成員分頭将剩餘物資送去無法來領取物資的人家。
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她的手有一隻已經壞死,金屬做的義肢不平不穩地拿着一碟酥油燈。
“謝謝。”她小心接過水糧,避免手上的燈火燒到物資,“你是從賀拉星來的嗎?”
蘭情不能回答她,騎士團執行任務時嚴禁暴露自己的信息。
“我孫女就在賀拉星工作……”或許是荒涼的星球太多天沒有年輕女性,她僅僅是想找人傾訴,繼續喃喃自語。
“您的手不方便,我來吧。”蘭情拿過物資。
“不礙事,我的手還要感謝你們,感謝母神。”
“我們?”
昏暗的燭火下,老婦人的眼眶凹陷出黑黝的洞,落寞中似乎有濕潤的晶瑩。
“這裡原本是很繁榮的,原本……叛黨轟炸過後光景就不好了……隻有萬母教還沒放棄我們。”
她的手臂殘存着火燒狀的傷疤,向蘭情訴說着當年的事情。叛黨在各處大肆抓取女性,攻擊了不少聯邦屬星,從最易攻破、兵力薄弱的貧困星球開始,戰火屠戮。
老婦人哀歎着,“聯邦和叛黨又有什麼區别呢,受苦的還不都是我們這些人,隻有萬母教憐惜我們,願意資助我們,給我安了義肢,給我們的孩子提供工作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