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事實,蘭情聽過風聲,教廷的基層人員、建築師等就有從偏遠星球選拔出來的孩子。
在權力階級僵化的聯邦,萬母教賜予了她們另一條向上走的通道,故而這些偏遠星球越是貧困、偏遠的小星,人們越虔誠地深信着母神。
母神的信仰在這些貧困地區狂熱而根深蒂固,與之相對應的,教廷承擔了維|穩與扶持的職責。
教廷捐贈物資,人們不抵觸教廷,物資通道才能暢通無阻運達每個星球。
然後,感謝母神。
蘭情回到下榻的小教堂,天邊亮起小風燈,她借着燈光打開行李箱,衣服是沒有的,被喬真真的臉取代。
“你怎麼跟過來了?!”蘭情将脫掉隐形衣的她壓回折疊行李箱。
箱子被從内部敲得砰砰響,“是你說帶我去看看主角的樣子是什麼樣子的,你出爾反爾!”
“别動,不然騎士團的人該聽見了。”蘭情看向房間四周不隔音的石壁。
來都來了,能穩住一個是一個吧。
喬真真扒拉住行李箱邊緣,表情氣成包子,“憑什麼丢下我!”
“我提醒過你,出了軍校你随時會被叛黨找上。”蘭情說,“到那時,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提亞瑪特能隔絕追蹤,在受襲後又增強了幾倍的安保防守,是相對安全的藏匿處。
可是喬真真不是這麼想,陌生的軍校對她而言和被囚禁在固定監獄有什麼兩樣,她不敢一個人待着。
喬真真抱怨巨龍的眼睛在晚上令她害怕,隐約在看着她。
“你是隐形人,它看不到你。”
蘭情亮出教學樓的立體成像地圖,饒是圖像,喬真真也條件反射地一抖。
“這裡是校醫室。”蘭情指着巨龍的眼睛,“偶爾會有校醫值班,你感受到的目光大概是校醫在休息。”
“真的假的?它真的不是活物嗎?你就不覺得那條龍……”喬真真表情躊躇,“有點駭人嗎?”
“我覺得現在的你比它駭人。”說完,蘭情一秒将她按回行李箱内,查房的人堪堪擰開房門。
守夜的騎士團成員提着劍,地上是她們拖長的影子,“你的房間有聲音。”
下一瞬間,她們的注意力被蘭情的臉吸引,“為什麼沒戴面具?”
“我準備睡覺了,師姐。”
“睡覺也要帶戴。”
她們查了遍,見房内無異樣,一個一個拖着死神般的影子緩緩離去。
行李箱内的喬真真緊捂着嘴,直到騎士團成員動靜消失後才喘出一口氣。
蘭情敲敲行李箱,“看吧,所以你更駭人。”
“現在萬母教和叛黨都在搜你,你确定沒有人來找過你?”
喬真真搖頭了千百回,“真的沒有啊。”
“等等。”蘭情讓她收住聲音,“那團水迹是你弄的嗎?”
石壁牆角一團墨色水迹掩藏在暗夜中,毫不引人注目,八音盒般的滴水聲愈發清晰可聞。
喬真真不敢說話,用搖頭代替了回答。
蘭情拿槍靠近,“水裡有字。”
喬真真完全看不懂水中那一串類英文的符号,用眼神詢問着寫了什麼?
“寫着讓我們向左看。”
“你居然看得懂?”
“因為是拉丁文,我學過拉丁語。”
地球時代的語言隻有拉丁語沒有改變,其他語言都已經随時代發展而不停進化演變,完全聽不懂了。
蘭情也是接受了原主的記憶才能熟練運用這個世界的語言。
聽不懂?蘭情蓦然轉向喬真真,“你沒有繼承少校的記憶對不對?”
喬真真點頭。
“那你是怎麼聽得懂這裡人說話的?”
“啊,我帶了語音翻譯器。”
一個耳蝸狀的銀色耳機順着喬真真的手取出。
“這些拉丁文有什麼問題嗎?”她不敢觸碰水面,隻能遠遠看着。
蘭情劃了劃水面:“拉丁文在這個世界幾乎滅絕,普通人沒辦法接觸幾千年的地球學習資料,無法解讀,看見也隻會當作塗鴉,除非是有條件學習的高層,所以這些就是暗号,叛黨和你溝通的暗号。”
“叛黨已經找到你了。”
水漬一隻延續向左邊的窗棂。
左邊有什麼嗎?
蘭情覆上黃金面具舉搶探去,一頭巨大的鲶魚,長着龍的翅膀襲向她。
一口将她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