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輕聲一笑:“好,始終如一,不圖名利,不愧是冷陌淮看中的人。”
“舒之薏,你心性純良,聰慧果敢,自今日起,朕封你為大理寺丞,望你與大理寺卿一同審天下冤假錯案,保我朝律法之公正。且朕特封你為我朝鑒言師,今後可随意進出皇宮,任何人不得阻攔。”
聽聞此話,舒之薏頓時愣住了。
她這是……要做官了?
嚴畢見她愣在原地毫無反應,随即對她說道:“舒大人,這“鑒言師”的封号可是陛下特意為你封的,官居四品,你也是我朝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官呐,足見陛下對你的器重,你還不快謝過陛下?”
冷陌淮頓了片刻,也帶着笑意看向她,示意她回話。
舒之薏回過神來,急忙跪地叩拜,沉聲道:“謝陛下!我……微臣定不負陛下厚望!”
“平身吧。”
舒之薏站起身,皇帝又道:“你可有何想要的?朕可滿足你一個心願。”
舒之薏眼眸一亮:“什麼都可以嗎?”
“自然。”
舒之薏毫不猶豫:“陛下,我想知……”
“之薏。”
冷陌淮面色微變,立刻叫住她,示意她莫要開口。
舒之薏立時止住話語,轉向他看去。
對上他目光的這一刻,她便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皇帝明令禁止不得有人再提及兩位皇子落水一事,但凡有人觸犯,那便是死罪。
可她終于有了機會,怎能不去賭一把?皇帝金口玉言,就算動怒,又怎會将他才親封官職的人立即處死。
但是冷陌淮不敢賭,因為這是她的命。隻要有一絲可能會傷害到她,他斷不會同意。
是了,她若真因此事惹惱皇帝,就算皇帝不殺她,今後也不會再像今日這般和顔相待,這對他們二人的處境也會極為不利。
更别提她要是丢了性命,那便是辜負了他,也更是對不起自己,今後又何談助他找出兇手。她的命,應該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皇帝見她許久不答,又道:“你想要金銀珠寶還是什麼都行,為你二人賜婚也可。”
話音落下,舒之薏與冷陌淮同時一愣。
她頓了頓,回道:“陛下,我還未想好,可以等我想到的時候,再來尋你嗎?”
皇帝點頭:“也可,那無事便退下吧。”
“微臣告退。”二人随即離殿。
他們剛步出殿門,便見到皇後走來。
二人随即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
皇後走近舒之薏,問道:“舒大人,本宮聽聞,你那日離宮便被那惡人抓去了,你的傷可還礙事?”
舒之薏颔首回道:“小傷而已,我已無礙,多謝娘娘關心。”
皇後看了眼她的手,随即示意身旁的侍女。
侍女拿出一個藥瓶遞給舒之薏,解釋道:“舒大人,這是娘娘特意為你備下的,可是上好的金創藥,定能讓你的手恢複如初。”
皇後柔聲道:“這姑娘家的手還是莫要留下傷痕才好。”
舒之薏沒想到這皇後不僅生得美,為人也如此溫和良善,難怪皇帝那般寵愛她。
她愣了愣,接過藥瓶,恭敬回道:“多謝皇後娘娘。”
皇後抿唇含笑:“那你們走吧。”
舒之薏與冷陌淮點頭,随即離去。
他們走遠後,舒之薏開口道:“大人,原來這皇後娘娘這麼溫柔善良,我先前竟還懷疑過她,可真是不應該。”
冷陌淮卻不回應,隻是直視前方,慢步向前走。
舒之薏轉頭看向他,見他皺着眉頭,像是不太開心。
她暗自想了想,輕聲問道:“大人,你……生氣了?”
冷陌淮仍舊不語,也并未看她。
舒之薏眼中透出一絲慌亂:“大人,你别生氣了,我方才隻是想幫你問問……”
話音一落,冷陌淮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問出口,很有可能惹怒陛下,性命不保。”
他的語氣帶着些斥責,但仍是壓抑着自己的怒意,用輕柔的語氣對她說。
冷陌淮擡手握住她的胳膊,低下頭來,沉聲道:“仇我自然要報,但我不能看着你再因我陷入危險,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可能,也絕不可以。”
他一字一句,緩緩道:“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