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大腦有些放空,面對着玻璃門微微出神。
“你能把臉側一下嗎,面對着你右手邊的牆就行。”季佩澤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不大不小。
謝秋回過神,輕輕“啊”了一聲,不太懂什麼意思。
季佩澤不太自在:“你别這麼把臉對着我。雖然看不清裡面的樣子,但你看着我洗不下去。”
話說完,謝秋瞬間明白了,耳根嗖得一下燙起來,眼神慌亂往裡撇了一眼。
磨砂玻璃把季佩澤擋的嚴嚴實實,隻能看得出動作是在脫衣服。
謝秋連忙收回視線,轉過身,低下頭,盯着地磚輕聲說:“對,對不起。”
季佩澤:“沒事。你把手機拿好,這樣我看不見。”
謝秋把手機重新舉好,讓光對着玻璃門稍微靠下的位置。
浴室裡面響起花灑出水的聲音,随後就伴着一聲輕呼:“水還挺涼。”
停電了,熱水器沒辦法用,季佩澤隻能忍着冰水。還好現在天氣入了夏,洗個涼水澡倒也不會輕易感冒。
水聲嘩啦啦,打在地闆發出清脆的聲響。磨砂玻璃掩映下的肉色身軀若隐若現。
謝秋依舊低着頭,耳根的熱遲遲不能消散。
水聲驟停,謝秋下意識地擡頭,然後又低了下來。
昏暗寂靜的狹小浴室響起瓶罐碰撞的聲音,接着不知道什麼液體被季佩澤從瓶子裡按壓出來。
沒了流水的聲音,季佩澤的一切動作和聲響,在這夜色中都被無限放大,顯得格外清晰。
謝秋思緒一會兒被季佩澤洗發的“沙沙”聲占據,一會兒又想起前兩天晚上看到的恐怖場景,精神備受折磨。
唰——,花灑再次被打開,劈裡啪啦的水流聲應接不暇。
謝秋甩了甩腦袋,想把大腦放空,但收效甚微。
水聲停止,謝秋如釋重負,以為終于熬過在難受的時刻。
剛舒了口氣,“咚——”浴室裡面傳出清脆的聲響。
“怎麼了?”謝秋有些不安。
“沒事,不小心碰掉了東西。”
季佩澤撿起來,在水下沖洗幹淨。
這種環境下,即使身邊有季佩澤,即使兩人隻有一門之隔,謝秋還是心神不甯。
季佩澤似乎還沒洗完,浴室裡間斷地發出細碎的水聲,像是乳液和水混合在身體上滑動的聲音。
謝秋太沒安全感,想确認一下季佩澤還在浴室,用餘光往裡掃了一眼。磨砂門把人遮得朦朦胧胧,隻能看出此刻仰着脖子。
這樣一個模糊的畫面,不知道怎麼就讓謝秋想起了季佩澤來的第一天晚上。
那時季佩澤剛洗完澡,圍着一條浴巾就那麼走來。健碩有勁的手臂,厚實緊緻的胸膛,浴巾随着腳步被扯動,凸顯出線條緊實的長腿。
謝秋的臉瞬間燥熱起來,鼻尖冒出點薄汗,心中的害怕被這股熱氣蒸發,轉變成了别的情緒。
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呼出一口氣。
最後一波水聲停止,終于不再傳出其他聲音。
季佩澤拿着浴巾擦身體,随口問了句:“對了,你多大了?”
謝秋剛把那些非禮勿視的畫面從大腦晃掉,又被吓到肩膀一抖,随後支支吾吾說了句:“十,十八。”
季佩澤:“成年了?看着一點都不像。”
謝秋忽閃着睫毛,鼻子裡哼了兩聲:“啊,是麼……”
哧——,磨砂玻璃門被打開,裡面冒出些涼氣。
謝秋後退兩步,眼睛躲閃不敢看季佩澤。
“怎麼了?”
“沒,沒事。”
“又吓到了?你的膽子有兔子大嗎?”
季佩澤調侃兩句,看到謝秋額間和鼻尖反射出的汗水:“你是不是很熱,要不要也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