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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初步判斷死者死于毒殺,死亡時間是晚上八點,即你們到店吃飯前一小時。”
光速出警的佐藤看了眼蹲在案發現場研究死者的松田和萩原,未完的話語止于兩人果斷進入狀态的反應。
由于鹿仁和他們同行,也在之後趕到了案發現場。鹿仁有很多話想說,都在看到剛才和她一起吃飯的兩人面不改色讨論案發現場的畫面時化為沉默。
好吧,還是沉默不了。
“我沒記錯的話,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是負責拆彈的?”
剛和高木溝通完接下來流程的佐藤無縫接上鹿仁的對話。
“對。但他們看事情的角度很全面,有不少案件是他們助力破掉的。”
就是有點難管。後半句被佐藤咽回腹中,在普通民衆前,還是要維護同事的形象,雖然松田和萩原的形象已經在佐藤入職後就不複存在了。
“你呢,怎麼和他們兩個一起的?”
話題中心變成鹿仁時,鹿仁一時語塞。不說還好,一說鹿仁就想到她不跟兩人出行,指不定還遇不上案發現場的現實。
“碰巧遇到,就一起吃飯了。”
果然,他們一定有特異功能。皮笑肉不笑地和佐藤解釋的鹿仁心情複雜,并發誓再也不開這種玩笑。
好在破案的速度非常快,從出警到破案隻花了半小時,警方就抓到這次事件的犯人了。
犯人是死者的同學,因平日經常受死者排擠和欺淩,便決定在同期生的聚會裡用毒殺掉死者。
而被指出殺人的死者也沒辯解,被警察拷上手铐時,一起聚會的同期生還不願接受事實。
“表面是老好人、背地裡總是說我壞話,挑撥我和其他人的關系,甚至搶走了我的女朋友!”
犯人的真情告白讓現役大學生的鹿仁心情複雜。
她知道無論是哪個時期的校園生活都少不了這些事,作為每個時期的邊緣人,鹿仁無法共情死者,也不願與犯人共情。
而指出犯人的松田戴上了墨鏡,一言不發的樣子和剛才找出犯人時截然不同。對松田了解不深的鹿仁不清楚他在想什麼,萩原則是伸手拍了拍松田的肩膀,随後轉身和鹿仁搭話。
“抱歉啊,難得吃個飯還把你牽連進來了。這頓——”
鹿仁擡起手,物理打斷萩原的後半句。
“沒關系,我上班時遇到的事也不少。而且這些事你我也預料不到,就不要為此感到抱歉了。”
“請客就别想了,各付各的就好。”
上次便利店接受兩人請客的事,鹿仁還記得呢。
話說到這個程度上,心細的萩原站在原地微怔片刻。另一邊,破案押送犯人離開的佐藤轉過身,單手将鹿仁攬入她懷裡。
“抱歉啊,這次也不能送你回去。遇到這種事,一個人回家沒問題嗎?”
應聲浮現在鹿仁腦海裡的是第一次見到的死者。雖然有點缺德,但鹿仁覺得趴在桌上的死者比上吊的樣子溫和多了。
“沒問題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是還能接受的範疇。而注視着鹿仁的佐藤還是放心不下:“你是一個人住吧?果然,我還是和高木說一聲送你回去吧。”
同為打工人的鹿仁深知打工人的辛苦,自然是不願意麻煩佐藤再跑一趟。也是這樣,留在原地的萩原适時開口加入話題。
“我會送她回去的,佐藤桑就放心吧。”
“之後還有很多手續要辦吧?佐藤桑就和高木君回局裡吧。”
萩原說完,目光落在鹿仁臉上。後者憑借着幾次吃飯的經驗,讀懂了萩原目光中的字句。
“對,萩原、先生,會送我回去的。佐藤桑回去忙工作吧!”
以防佐藤還是不放心,鹿仁将站在一旁等萩原的松田也拉下水:“你看,除了萩原先生,還有松田先生,有兩個人送我回去。”
被順帶的松田不想說話,隻是在三人的注視下緩緩點頭。
人員齊全到這個程度,佐藤也安心了。但離開前,佐藤還是和鹿仁交換了聯系方式,并要求鹿仁到家給她發信息。交代完鹿仁注意事項後,佐藤看向站在一起的兩人。
“她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松田:“會送回去的,你快走吧。”
萩原:“你們辛苦了,佐藤桑和高木君。”
簡單的寒暄後,留在店裡的三人目送着出警的警車離去,直到警車駛出視野範圍,鹿仁呼出一口氣。
“好了,我們各回各家吧。”
顯然,剛才和佐藤說的承諾都是鹿仁哄人的話術,她不覺得自己需要人送回家,而且三番四次麻煩别人,與她的處事原則不符。
很可惜,看似溫柔好說話的萩原微笑着拒絕了鹿仁獨自一人回家的提議。
“那可不行,我答應佐藤桑把你送到家了。你也不想佐藤桑在事後找我問責吧?”
意料之外的發展令鹿仁錯愕,她把希望寄托在被自己拉下水的松田,後者打了個哈欠,無謂地擺手。
“趕緊上車吧,你又沒開車,坐車總比走路快,我們早點送完就能早點休息。”
鹿仁試圖組織語言說服兩人時,想起什麼的松田狡笑着道出鹿仁遺忘在腦後的信息:“你那邊的路燈不是在維修嗎,一個人回去不害怕?”
“好的,我們上車吧,請務必把我送到家門口,謝謝。”
一改剛才說辭的鹿仁惹得兩人笑出聲,作為惹得兩人發笑的話題中心的鹿仁,暫時把她的處事原則抛到腦後。
什麼,說她意志不堅定?在人身安全的問題上,原則是可以靈活變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