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危峰依舊隐隐覺得不對勁。
他不想自己哪天也在睡夢中不明不白的死了。
自發現意外去世的人都參加過那場聚餐,危峰終日惶恐不安,難以入眠。
越睡不着想得越多,整晚整晚地想死亡人員之間的聯系。
“啊!”
一夜,他從床上猛地坐起來,想起了什麼,“我隻幫了一次忙……怎麼會有人知道我處理了……”
“到底是誰?”
想到可能被發現的事情,他立馬叫來保镖隊長:“從今天開始,晚上守在我房間裡,小心有人來。”
“老闆,小區裡安保是軍團退下來的人,應該不會有人能進來……”看着危峰越來越黑的臉色,保镖隊長閉了嘴,在床邊站直。
“坐着,坐着。”一個壯碩大漢立在眼前,讓人愈發睡不着。
“是,老闆。”
就這樣三天過去了,每夜都平安無事,正當他以為一切隻是自己多疑,死亡名單上又多了一個熟悉的人。
“到底是誰……是誰要我們的命……”
“皇室想要殺人滅口?不會……還沒到那一步。被第一軍團的人發現了?不會那麼快……會是誰在後面搗鬼……”
是夜,熬了一周的危峰終是耐不住,閉眼前确定保镖隊長在屋内,沉沉睡了過去。
上半夜依舊如往常一般,平靜而安逸,保镖打了個哈欠,再度确認院裡的保镖都在崗。
“隊長,有誰會來啊,我們守了好幾夜,别說是人了,連個蟲子都沒看見。”
“也不是沒有蟲子,剛剛才看到一隻蝴蝶飛過去了。”
“等等,你說什麼——”
保镖隊長瞬間警覺起來,沒等他起身,一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睛與他對視。
“原來有人守在這裡。”
寒氣從尾椎沖上頭蓋骨,顧不上打寒戰,保镖隊長一個後空翻跳離沙發,拳頭握緊蓄勢待發。
夜行衣将來人包裹的嚴嚴實實,他看不出特征和來曆,隻覺着氣息危險。
雲時澤對視一眼後,便将注意力放在危峰身上。
這麼多人,不好入夢發動蝶吻制造腦死亡啊……
看見黑衣人注視着床上的人,保镖隊長不再觀望,一個箭步上前,重拳擊向腦袋。
背後像是有眼睛一般——雲時澤側身避開疾風而來的拳頭,側身反掃腿勾住床柱,匕首從兩手手腕滑出,正手斜劈向危峰。
後面的人大步沖刺,用手臂在上空擋下這一擊,雲時澤頓時手指化拳,刀鋒劃過手臂,換劈為捶直指目标。
“别想!”
透明的鱗甲在危峰身體上空浮現,保镖隊長衣服炸開,鮮血淋淋。
怒叱将危峰從睡夢中喚醒,一睜眼便是刀光劍影,吓得他抱頭滾下床,想找地方躲避。
“老闆,來我這裡!”保镖隊長看見危峰閉着眼找不着方向,不顧正劈而來的刀刃,踏步将他護在身下。
“出事了!”院内的保镖聽到聲響,飛快向主卧奔來。
雲時澤聽到朝這邊而來的動靜,嘗試無視保镖的阻擋和攻擊,刺向危峰。
來不及躲過的重拳擊到腹部,他隻彎了一下腰便立刻靈活閃開再度上前,透明的鱗片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将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擋在危峰身前。
危峰看到來人想速戰速決,卻被高防禦阻擋無法向前一步,也不似剛才那樣慌亂,反而對鉗住殺手有了信心:“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想拿我的命沒那麼容易。”
“想着殺我,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
一邊說着,藏在保镖背後的手裡動作不停,一個微型手槍正在組裝,準備找準機會給殺手緻命一擊。
卻隻聽得一聲冷笑,像是在嘲笑他和他的保镖們自不量力。
這冷笑将危峰徹底激怒,他是有權參加晨會的上議院議員,走到如今的地位不知道經曆了多少險惡,想要他的命,先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等不到其他保镖趕來,危峰手腕微擡子彈射出,不準備留殺手的性命盤問幕後主使。
一道白點閃過,雲時澤快速撤身,白點還是閃到了眼前,他抛起一隻匕首,那白點打到刀刃上,擊穿刀背射入左肩。
“撕”
劇烈的疼痛沖刷着雲時澤的意識。
比起受傷,更加嚴峻的情況不期而至。
顧不上跟這些人玩過家家,濃稠得有些泛藍的霧氣突然在屋内出現,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卷了整棟建築,剛才還在叫嚣的危峰沒了聲音,向樓上奔走的腳步聲也消失殆盡,隻留下幾聲突兀的“撲通”。
“撲通”聲後,一切歸于沉寂。
寂靜得像這夜晚從未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