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醫生的醫囑還曆曆在目,雲時澤不敢小觑反噬造成的後果,給白少爺發消息打了招呼後,立刻驅車去往賀醫生家裡。
白:沒事的你先走。
白少爺發完消息,重新端起酒杯朝主桌上高大的男人敬酒:“萊斯特将軍,我爺爺一直說你是他最得意的學生,今天晚輩終于見到真人了。”
萊斯特被身邊這些或是打探消息,或是家中長輩帶來認識的人包圍着,一場晚宴下來,把那些圍着雲時澤的議員子弟見了個遍。
唯獨沒見到他想找的雲時澤。
随着貝部長家的小熊崽蘇醒,大家的注意力,終于從政治轉到了宴席的主角身上,萊斯特借此機會,離席去往花園,找了個能同時盯着停車位和門口的地方,等着堵人。
宴會結束人散場,陸陸續續有人離開,萊斯特一直沒等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将軍怎麼還不回家?”福特從大廳出來,一眼就看到亭子裡坐着的人,晃晃悠悠走近,果然是萊斯特。
“在這裡吹吹風,醒酒。”
萊斯特轉了轉手上象征着皇子身份的戒指,不經意間提了一句:“剛才一起玩的那群子弟呢,怎麼沒看他們出來?”
“你說雲家小兒子那批人啊——”福特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大笑一聲,“你也想跟他們一起?”
“将軍别不服老,他們都是年輕人嘛~”福特抛給萊斯特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總是玩的花樣多,而且今天難得雲家小子也在,怕是跟你打完招呼,早早換場玩了,哪還在這裡跟我們這些老家夥虛與委蛇。”
花樣多——老家夥……
呵。
萊斯特扯起嘴角,福特不知怎麼的感覺後背有點涼。
“夜深風太涼了,我老骨頭受不了,先走了。”越說越冷,福特覺得此地不宜久留,立刻溜了。
“将軍你繼續醒酒,這裡風确實大我先回去了。”
“回見。”萊斯特揮手趕他走。
心裡不斷冷笑着,萊斯特攥緊拳頭,在亭子裡多坐了半個小時,依舊沒等到人。
就如福特所說,他連圍在雲時澤身邊的那些公子哥也沒看到。
所以他認識的雲時澤,是誰?
或者說,他認識的網友蝴蝶,是雲時澤嗎?
萊斯特的體溫從來沒有比此刻更冷過,回到溫暖的家也擋不住在他心裡呼嘯的風。
雲時澤昨天抱着他的笑眼還曆曆在目,他最喜歡這雙亮黑色眸子彎彎的模樣,可今天這雙眼睛卻對着他不認識的人,露出了同樣的神色。
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了解過,雲時澤是怎樣的人。
他觸摸的、了解的、認識的,不是大家眼中的雲時澤。
坐在沙發上,萊斯特第一次覺得事情如此棘手,甚至讓他不願意多想。
昏沉的天色,失去家家戶戶燈光的照耀後,愈發灰暗。
海邊私宅的沙發上,高大的身影靜坐着,如果不是月光灑進來,在漆黑一片的客廳裡,根本無法察覺男人的蹤迹。
皎潔的月光悠悠轉到男人的臉上,那深邃的海藍寶石晦暗無比,紅潤的下唇被上唇壓得發白,嘴角連平直都維持不了,像耷拉的狗耳朵。
心情并沒有随着漲潮發生好轉,夜色漸深,該回來的人依舊沒出現。
不知道多少個小時過去了,鳥的叫聲在窗外此起彼伏響起,男人終于動了動僵硬的身體,卻隻是換了個姿勢繼續靠着。
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地平線露出了絲絲光亮,男人的位置沒有絲毫變化。
然而門外傳來了輕輕開院門的聲音。
雲時澤輕手輕腳推開院門,屋内還是黑的,他心裡的石頭落了一半。
同居對他來說有害無利,如果不回家還要擔心有沒有人發現,但不得不說這段時間确實吃的很好,也算是賺了。
還在心裡回味的人,剛走到台階處,便發現了沙發上閉目休息的男人。
萊斯特在等他嗎?
愧疚一下湧上來,将他口裡無論如何都無法除去的血腥味沖刷的一幹二淨。
但他不準備從萊斯特面前進門了。
轉到廚房正準備翻窗的雲時澤,被人從身後靠近,扛起開門丢到沙發上一氣呵成。
“我……”
甚至沒給他解釋的機會,萊斯特抱着他便埋在領口深吸,像是在嗅聞什麼味道。
完蛋了……
雲時澤心裡直達打嘀咕,為了掩蓋血和藥物的味道,他噴了賀醫生的男士香水,而他早早準備好的柚子果味香水,現在還放在次卧裡。
“昨天去幹什麼了?”
“哪來的男士香水味?”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