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過後,萊斯特變得有些奇怪。
總是圍在身邊觀察他的身體狀況,去軍團也不積極,天天拉着人出門約會。
如果是平日裡,增進感情的機會雲時澤自然不會放過,更何況他們現在同居了,論信任程度,應當如膠似漆。
但哪怕是時間管理大師,遇到他如今的狀況恐怕也忙不過來。
“賀醫生。”剪短了的藍發,從機甲俱樂部門口冒了出來,左顧右盼小聲呼喚。
賀景澄早在前台等候:“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有人跟着你嗎?”
看到賀醫生在,雲時澤快速溜進來關好門。
“你遲到了。”賀景澄鋒利的眼刀殺過來。
“賀醫生,我不是故意的。”雲時澤從冰櫃裡拿了一瓶水,一口氣喝掉半瓶,“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想一個人出門有多難。”
“哦,他囚禁你?”
“?”
如果表情可以發聲,那此刻一定震耳欲聾。
“想什麼啊賀醫生,快幫我看看,反噬好點了沒。”
雲時澤急不可耐,想驗證萊斯特的血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治愈力。
兩人一同來到醫療室,裡面設備齊全,俨然不似一個機甲俱樂部所能具備的醫療能力。
雲時澤極度自覺地躺進治療艙,賀景澄一番操作下,治療艙連接上他的精神力,包裹他的身體,猝不及防紮了他一針。
“嗷。”
其實能忍,但是雲時澤喜歡裝痛,讓賀景澄溫柔一點。
“忍着。”賀醫生不吃這套。
“奇怪……”
智腦上的數據,讓賀景澄打開治療艙,左右查看雲時澤的腦子。
“有什麼變化?”
“精神力反噬好了不少,抑制劑的藥效也代謝掉了,你接觸了什麼其他藥物?”賀景澄懷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掃視。
雲時澤乖乖躺着,無辜眨了眨眼。
“管不住你,為了避免并發症加速發作,這周每天都來找我。”
“可……我。”這下雲時澤着急坐起來,夠賀景澄的胳膊希望他改變主意。
他今天能偷偷溜來俱樂部,還是因為軍團緊急召集萊斯特。
要是被萊斯特發現,他天天出門見男人,還不止一個,不知道會如何想。
“去醫院找我。”賀景澄不容他商議,“如果不來,雪媞夫人要試用數據時,我會如實說明你的情況。”
時間有限,雲時澤還急着去找小祿,隻能先答應了。
novel會所後巷,小祿再一次準時出現。
雲時澤等到人松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出不來了。”
“身上都有定位,逃不掉的,他們很放心。”小祿聳聳肩,“說吧,讓我當證人是什麼意思?”
“不僅是你,還有其他擂台的三級星人,我能救你們出來,但我需要你們将身份暴露在首都星,讓議會有理由查封會所。”
“有什麼好處?我們逃走後,三級星的家人還能如期得到抑制劑嗎,雲時澤,你來首都星也變天真了嗎?”
“小祿,會所給你們的抑制劑不是真正的抑制劑,長期使用隻會消耗生命。”
“我知道。”
兩雙眸子對視,皆沉默了。
“我知道有些人想通過領主操控整片三級星球。”小祿蹲在路邊,“但我們沒有其他辦法擺脫。”
“改革計劃能讓你們擺脫領主。”
雲時澤知道他們不信,但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你知道了……”小祿苦笑,“難道讓我們送親人進監獄嗎?”
“所以你們要立功。”
雲時澤伸出手:“幫我這一次,我能讓你們在首都星擁有合法身份,正常生活和工作。”
小祿不知道雲時澤究竟在做什麼工作,但他提出的條件着實誘人,即便他不心動,那些早就受夠了擂台,想死卻一次次被奇怪藥劑救活,被紫晶折磨的同伴,他們有權利選擇過另外的生活。
靜默着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小祿身側的手,微微擡起又放下,沒有落在雲時澤手上:“我跟他們商量一下。”
“明天,同一時間,在這裡等你消息。”
雲時澤并不氣餒,小祿不是熱血笨蛋,但他一定能權衡利弊。
回到家,萊斯特正在沙發上等他。
“去看醫生了。”雲時澤老實交代。
“又沒有囚禁你。”萊斯特笑着招手讓他過去,“想去哪都可以。”
“這不是怕你擔心嘛。”雲時澤一貫能順着台階下,坐下勾住萊斯特的脖子,“軍團這麼着急找你,有什麼事嗎?”
“嗯,要處理一些人。”
在隐瞞和坦誠之間,萊斯特帶了私心,選擇試探。
“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可雲時澤沒有問他處理誰,隻是關心他的安危。
“不會。”萊斯特捏捏他的臉,“誰能傷害我。”
“那就好,明天有什麼安排嗎?”
“沒……”萊斯特話音一轉,“沒什麼要緊的事,但可能要出去一下。”
“那我明天給你做好吃的。”
雲時澤被萊斯特盯着百無聊賴,在家裡随手翻了幾本烹饪書,竟勾起了做飯的興趣。
雖然賣相有待改進,但味道還不錯。
第二天一早上,萊斯特先出了門,雲時澤揮手告别後,接到了雲星的消息。
萊斯特要壞他的好事了!
收到消息的雲時澤急忙出門,沒注意到,身後跟着一台黑色懸浮車。
“賀醫生怎麼樣,明天有任務,發作的幾率大嗎?”讓雲時澤急沖沖見的,正是賀景澄。
“沒問題。”賀景澄首先給他肯定的答複,随後指指智腦上标紅的字,“沒吃早餐?”
“那就好。”雲時澤摸了摸肚子,“忘記了,賀醫生你呢?”
“走,出去吃。”
一路跟在後面的萊斯特,注視着雲時澤和年輕的醫生從診室出來,醫生脫下外套披在隻穿單衣的雲時澤身上,帶人向醫院外走去。
幾步路的距離,醫生護着雲時澤,将他跟準備停靠的車流隔開,稱得上無微不至。
而雲時澤似乎早已習慣被如此關照,很自然跟着他。
後面萊斯特沒有再看,轉頭走到診室門口,站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