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小嬌雖然這次鬧得他不愉快,但闫石标對他的重視,他很受用。于是他似真非真地輕笑一聲,勸說道:“闫老闆不必動這麼大肝火,可能是我做了什麼讓闫小姐誤會的事。”他頓了頓,鄭重道,“麻煩闫老闆轉告闫小姐,那個孩子不是趙思洋和我生的,我也不喜歡趙思洋,我喜歡男人。”
闫石标眼睛一亮:“你喜歡男人?”
“對,我有對象,感情很好。”季憶他并不想暴露自己太多隐私,可闫小嬌如果趁着這次自己和他哥合作的機會纏上,百害無一利,他必須趁着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把話說清楚。
闫石标沖着後視鏡裡的男人點點頭,微微揚起唇角:“好,我會轉告。”
“謝謝。”
闫石标沒再說話,可能一路勞頓累了,他很快就靠着後座睡着。季憶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把暖氣調高了些,又從車側鏡看了一眼後面那輛已經跟了一路的瑪莎拉蒂。
冬天的夜來得早,車子開了二十多分鐘,天色竟然暗了不少,四點多的時候就灰溜溜的了。
季憶把車停在酒店外的廣場上,然後叫醒闫石标。
雖然隻睡了二十分鐘,但是闫老闆的精神要比在機場的時候好太多。他醒來後先伸了個懶腰才下車,倒是季憶已經替他把行李先送去酒店。
他從後座下來就被寒風吹得再清醒不過,抄起剛才因為嫌熱而脫下的羽絨服穿上,再将車門關上的時候,雙眼一瞟便看向離他不遠的寶藍色瑪莎拉蒂。
這輛車和他們同路?從上車時候他就看見了,他睡完一覺竟然還在。
“闫老闆。”季憶遠遠地看着闫石标對着那輛車發呆,便喊了一聲。
闫石标的疑慮在轉身看見季憶的一瞬間便沒了蹤影,神采飛揚地對着季憶抛了個媚眼。在國外他有很多仇家,遇到這種事一定會多疑調查然後準備後手,但是在國内他就不會想那麼多。
季憶接到他這突如其來的媚眼,沒忍住咧嘴笑出聲,這家夥大概不知道自己騷包起來有多好笑,他的打扮始終和他那張眉清目秀的臉格格不入,就像闫石标這名字其實不符合他又暖又鋒利的氣質。
他始終懷疑,闫石标是不是他的真名,或者有可能他以前不叫這個名。
季憶邊想着,走到闫老闆面前,神色平靜地問:“你這次回來,怎麼連個助理都沒帶?”
“他們明天過來。”闫石标說着,眼珠子一轉又想到什麼,故意道,“我本來也明天的機票,迫不及待想見金先生,所以提前回來了。”
好家夥,這家夥怎麼開始明目張膽地撩起來了。
“闫老闆,你這種話可少說,回頭被我對象聽見了會出人命,他醋勁兒可大了。”季憶眯着眼,“無辜”地提醒他道。
闫石标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嘁,他又不在,聽不見。”
季憶挑眉一笑,笑得有點壞。
闫石标見狀,一愣,看着季憶那明顯玩味的壞笑,有半晌沒反應過來。而後才循着季憶的目光看向那輛騷氣沖天的藍色瑪莎拉蒂。
闫石标怔愣在那兒,看了一眼車子又看向季憶,再看向車子時,車門打開,裡頭緩緩探出一個人。
男人西裝筆挺,身材勻稱挺拔。他眉如新月,說不上的豐神俊逸,傲然之姿,就站在那兒不用說不用問,就知道這家夥不是什麼人都惹得起的。
季憶越過闫石标的肩膀沖着那頭的楊煜桁揚了揚下巴。
其實兩輛車之間相隔不遠,季憶下車之後一眼就看到車裡的楊煜桁。隻不過當時楊煜桁好像在和誰打電話,他就裝作沒看見,先把闫石标的行李送進酒店。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闫石标正在打量楊煜桁的車。走近一看,楊煜桁還坐在車子裡,像見到什麼深仇大恨的敵人似的死死盯着闫石标,讓人很難忽略掉他眼裡滲出的警惕和敵意。
季憶知道,楊煜桁對接近他的所有人,包括男人女人都會如此排斥。在他眼裡,“季憶”這兩個字是“楊煜桁”的專屬詞,就像I的be動詞隻能是am,誰對季憶好都是别有目的,季憶對誰好都形如背叛。
楊煜桁一步一步走來,直挺的身姿如同一柄利劍,帶着冰冷的鋒芒。
闫石标這回總算看清來人,眉心微微一蹙,身體竟然迅速被喚醒成戰鬥的狀态。他詫異又覺得不可思議,以及非常好奇。他在外舔血那麼多年,因為總是面對危險,總是要保持對外的警覺,所以對危險的同類有着極強雷達。就像山中之王會對入侵地盤的其他野獸做出“獵物”還是“獵者”的判斷。
所以能讓他這般警覺的男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商人或者富家子弟那麼簡單。
然而在闫石标打量懷疑楊煜桁的同時,楊煜桁也在這個男人身上嗅到了絕對的危險。
季憶和他有牽扯,不是好事。
楊煜桁走到他的面前,率先伸出手:“你好,楊煜桁。”
闫石标聽見名字的一瞬,難掩驚訝,但很快便熄滅然後握住他的手:“闫石标。”
楊煜桁知道他,所以很平靜地點點頭。隻是雙手握住的時候,他還是用了些力氣,恨不得将這家夥的手給掰斷!
闫石标能察覺到楊煜桁對他的警告和威脅,大概是因為他對季憶說的話或表現,惹怒了這位正牌男友。但一直在“江湖”混大的闫石标又怎麼會懼他,同樣剛硬地回敬。
兩人的較勁頗有“一山不容二虎”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