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桉眉頭擰着,手心黏膩,握着盒子的手指有些打滑。
他将盒子放在地上,吐出一口濁氣,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盒子事關他們三人的性命,不可輕易對待。
言桉懸着的手握了起來,若是童前輩清醒着,還能請童前輩指點一番,可冷谷主給他喂了那藥後便一直神志不清,想來也是為了堵死這條路。
不過言桉已經找出來了這盒子的問題所在,此時他緊緊盯着盒子的機關設置,在腦中思索着如何改動。
他閉上眼,盒子在他腦中被拆解,複雜的機關變得一清二楚,隻需将最深處的機關小小改動便能修好。
這般想着,言桉睜開了雙眼,将盒子拿起,正要動作時,手又停頓了一瞬,若是想岔了,這盒子或許會再也修不好。
可耳邊時刻環繞着梁恒的悶哼聲和童烨的痛苦呓語,言桉想:哪怕修不好,做點什麼也總比幹等着好。若是不能妥善離開桃花谷,狼狽些許也無妨。
“唉。”
冷婉兒坐在屋外的台階上,一會兒一歎氣,小臉皺着,任誰都能看出她的憂愁。
而冷秋華坐在一旁悠閑地喝着茶,絲毫不為所動,世間男子最為薄情寡義,她是鐵了心地要看看這言桉到底夠不夠格與他女兒交朋友。
冷婉兒見冷秋華這般模樣,更加郁悶了,她煩躁地轉着手中的小瓶子,秀眉皺着,卻不再歎氣。
過了片刻,在冷婉兒越來越耐不住性子的時候,一聲清脆聲響起。
冷婉兒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摔杯子的聲音。
她立馬起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着屋裡三人狼狽的模樣,她皺了皺眉,走上前将言桉腳腕上的鐵鍊解開,又把手中的小瓷瓶遞給言桉,示意他去給梁恒。
而冷婉兒自己則是走到童烨身邊喂了人解藥,之後便站在一旁,刻意回避着梁恒的方向。
言桉因為方才一直蹲着,此時雙腳有些發麻,他有些艱難地走到梁恒身邊,在床邊坐下,剛想把解藥喂給梁恒,卻突然栽了下去。
梁恒躺在床上掙紮半天,身上的鐵鍊早已松動,言桉甫一靠近,便被他拉着胳膊倒在了自己身上。
言桉整個人趴在梁恒身上,因為情花的緣故,梁恒身上熱的出奇,把言桉燙的也有些臉紅。
他掙紮着想要坐起,卻被人禁锢着腰身動不了。
手掌上的熱度傳到他身上,讓言桉感到有些不自在,況且梁恒的雙手握的越來越緊,言桉都懷疑自己身上可能要青一塊紫一塊了。
梁恒意識有些昏沉,他隻覺得身上的人有股熟悉的味道,讓他想接近更多,可身上的鐵鍊卻讓他無法再有動作。
言桉被這濃郁的花香圍繞着,又被梁恒死死握着,愈發覺得頭腦發脹。
他試圖掰開梁恒的雙手,可梁恒此刻受情毒影響,絲毫不講道理,任言桉動作半天他的雙手依舊紋絲不動。
言桉歎了口氣,隻能大幅度掙紮起來,卻意外地碰到了某處,幾乎是立刻,他便聽到了身下人略帶爽意的悶哼聲,而他腰上的雙手也又收緊了些許。
言桉有些無力,平日裡梁恒向來是聽話的,這會兒他意識不清,倒是讓人有些沒辦法了,還好方才沒先把鐵鍊松開,不然更控制不住了。
他喊了梁恒幾聲,見這人沒反應,在心中默念句對不起,便伸出了罪惡的手。
言桉的手一路向上,摸到這人臉龐時,梁恒還在他手上蹭了蹭,而言桉毫不猶豫地揪住他臉上的軟肉,用力掐了一下。
“唔……”
“清醒點了嗎?”
臉上一陣疼痛傳來,梁恒稍稍清醒了些,聽到言桉的聲音他便下意識去找人,卻發現人正在自己身上趴着,而自己握着言桉的腰不松手,活像個登徒子。
梁恒如觸電般送開了手,低聲道:“言桉……”
言桉扶着腰直起身,看着梁恒滿頭大汗,呼吸急促的模樣,沒再廢話,直接把解藥塞到了人嘴裡。
“你先緩會兒。”
說着,言桉轉過了身子,卻依舊是坐在床上的,為梁恒遮擋着那處。
這時,冷秋華也走了進來,她就站在門口處,與言桉和梁恒擱着很遠的距離,那群侍衛侍女倒也沒跟進來,似乎是顧及了些他們的顔面。
她走到牆角處,将盒子拿了起來,輕輕撥動了一下盒子上的機關,盒子打開,栩栩如生的鸢尾花緩慢轉動,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
冷秋華靜靜看着轉動的鸢尾花,面上是懷念,可卻又帶了些許恨意。
片刻後,她将盒子關上,放在了桌上沒再看一眼。
“倒是沒看錯你。”冷秋華不明的語氣響起。
“谷主會信守承諾吧。”言桉開口問道,這冷秋華實在是太喜怒無常了,就怕再有什麼意外。
“我們谷主自然不是那般人。”冷婉兒快步走到冷秋華身邊,環着她的胳膊,說完話之後還偷偷看了她一眼,見冷秋華沒否定的意思,冷婉兒才微微松了口氣,放松下來。
“明日你們便可以離開。”冷秋華說完便準備離開,見冷婉兒站着不動有些無奈,“婉兒,走了。”
“谷主,我還有事想與言桉說。”
冷秋華眼角抽了抽,上前拉住她,低聲道:“你也不瞧瞧現在是說話的時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