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視線随着雷行離開,梁恒敲了敲桌子,把白玉章的視線又拉了回來。
“你不是說知道我們要打探的消息嗎?說吧。”
“急什麼。”白玉章不看他,一個勁兒地盯着言桉瞅。
梁恒看着白玉章這模樣有些頭疼,他拉着凳子移了些,與言桉緊緊挨在一起,開口道:“那才是我們來這的正事,雷行不都給你示範了,快速,直截了當點行嗎?白兄弟。”
面對白玉章一直投來的目光,言桉實在不解自己哪裡吸引到他了,也好奇這人說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白兄弟如何知道我們要打探什麼消息?”
見言桉沒有要與他扯其他話題的想法,白玉章也隻好暫時歇了心思,他喝了口茶,淡聲道:“我不知道啊。”
言桉與梁恒對視一眼,頓時覺得他們被戲弄了,正欲起身離開,又聽到白玉章慢悠悠道:“我也可以知道。”
“這話什麼意思?”言桉問道。
白玉章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嘴角微微揚起,緩緩道:“白玉章鮮少人知,可白霖卻無人不曉。”
聽到他這話,言桉腦子裡已經有了個猜測。
白玉章也沒再賣關子,露出一口瓷白的牙齒,笑道:“再次介紹一下我,江湖百曉生白霖。”
他的話音落下,言桉與梁恒便瞬間明白了那句“我也可以知道。”的意思。
江湖百曉生,通曉江湖事,紅塵三寸筆,天下獨行客。
若問江湖上誰知道的消息最多,哪怕是萬卷書樓在百曉生面前也要甘拜下風,不過……
“我雖不知百曉生的模樣,可聽聞他已三十多歲,你的模樣并不像。”言桉直視着白玉章問道。
對于言桉的懷疑,白玉章非但沒有生氣,還高興地笑了兩聲:“謝謝你誇我年輕啊,我就說你合我眼緣。”
“三十多歲。”梁恒聲音很輕地呢喃一句,怪不得那時在擂台上白玉章與他說話時不似平輩。
白玉章可以不認識,但白霖卻是可以結交的。
此時,言桉與梁恒再坐在凳子上,心情與上一刻已不同,對白玉章的稱呼也從“白兄弟”變成了“白前輩”。
白玉章面對他們的轉變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但卻不願意接受“白前輩”的叫法,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多歲。
“那還叫白兄弟?”言桉試探問道。
“自然可以。”白玉章欣然答應。
知道了白玉章的身份後,梁恒氣質便又懶散了下來,再次面對白玉章也少了那分針對性和警惕心。
言桉則是在心中琢磨了一下後便問出了他們要打探的消息。
“白兄弟可知化功冥派的教主?”
白玉章搖着羽扇,語氣輕松:“我有何不知。”
“不過。”他直起身子,看向言桉,“你其實已經知道一些線索了吧。”
“幫助鐘強和虞家女兒有情人終成眷屬,再借他們與虞家搭上關系,從虞家打探消息,這便是你們原本的計劃吧。”
白玉章一字不差地說出了他們的打算,這人究竟從什麼時候便注意到他們了,竟能如此了解。
白玉章說出這些也不是想要言桉一個回答,他早說過言桉合他眼緣,他不介意提前讓言桉知道這個消息。
“化功冥派教主名虞瑾,與江湖四煞中的虞蛛,虞家的虞夫人是三姐妹。”
言桉一直要打探的消息就在這麼一個平常的日子裡,被白玉章輕飄飄地說了出來。
“至于這三姐妹如今為何是這般狀況。”白玉章拉長聲音,在言桉眼神落在他身上時,他又道:“事關虞家私事,就不好與你們說了。”
言桉與梁恒也沒覺得驚訝,反而覺得這人不完全說出來才是正常的。
“多謝白…兄弟。”
白玉章擺了擺手,又問起了言桉:“你打探這個消息作甚?”
不等言桉回答,他又自言自語起來:“讓我來猜猜,化功冥派近來才有動作,應該不會與你有什麼幹系。那麼就是十年前褚氏滅門案了,化功冥派也參與其中,莫不是你與褚氏有關系,是為了報仇,那你的身份……”
言桉聽着他的分析暗暗心驚,這人緊靠幾句話便能推出這麼多。
不過白玉章的話并沒有說完,梁恒打斷了他:“什麼身份啊?這也是我要打探的消息啊,話說你怎麼總是把我撇開呢。”
梁恒托着下巴輕笑:“化功冥派惡事做盡,正派人士人人得而誅之,打探這個消息有何特别?”
“呵。”聽着梁恒這話,白玉章輕笑一聲,表示贊同地點點頭,看着他們二人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白兄弟,既然消息說完了,那我們便離開了。”
“用完就扔?”白玉章不可置信地看向梁恒,他白霖何時有過這待遇了。
梁恒淺笑着聳了聳肩,推着言桉離開了茶館。
笑話,再待下去老底都要被揭完了。
走出茶館後言桉回頭望了一眼,恰巧與探出窗戶的白玉章對上。
白玉章笑着與他招了招手,嘴唇動了動,說出的話像是:“待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