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拓者不語,隻是一味地嘿嘿。
“正所謂,星穹列車是一個開放包容的大家庭,它以寬廣且慷慨的胸懷承載了許許多多人,任何懷揣着開拓之心的人都可以在這裡找到屬于自己的一處座位……”
開拓者終于有機會冠冕堂皇地說出這段話,她心中凜然,一氣呵成地搬出官方發言,結果一回頭,發現後面空蕩蕩的一片。
欸!剛一下車,人就都沒影了!
椒丘和貊澤說餓了,砂金好心地給他們指明了前往廚房的道路;姬子和楊叔要和砂金談正事,連帶着星期日一起去了。
——因為星期日一直仰頭望着楊叔,楊叔不禁頓生憐愛之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肯舍棄孤單的孩子。
至于開拓者和三月七,一拍即合地決定去尋找垃圾桶了。
所以現場隻剩下了丹恒,負責掌管刃和小景元的動向。畢竟除了他,誰敢亂指揮這兩尊大佛啊。
一位星核獵手。
(失憶版)
一位仙舟将軍。
(Mini版)
一位持明龍尊。
(轉世版)
加在一起可不就是——王炸?
說到這裡,砂金在辦公桌上擲出了完美的骰子“六”,然後赢得了挼了挼小星期日的耳羽的機會。
“我的耳羽未經細緻梳理,粗糙的質感恐怕不太舒适。”小星期日的臉上挂着優雅的笑容,内心已經開始像小鳥一樣尖叫了,“請您一定小心自己的手……”
姬子和楊叔充滿慈父慈母光輝地笑了起來,他們原本是準備讨論起紅巨星危機的,然而不知為何砂金總監的視線就這麼牢牢釘在了小星期日身上。
“好久不見啊。”砂金一挑眉毛,“星穹列車最英俊的男人。”
“看來您對宇宙間的新聞博識多見。”星期日頂着稚童的臉,說着嚴肅的話,看起來多少有點*诙諧*,“請容許我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來自星穹列車的一位平凡過路客。”
砂金笑着說:“你何時變得如此謙卑了,小鳥先生?”
星期日:“……”
正在話題屢屢跑偏之際,轟隆一聲,丹恒突然推開門闖了進來。
“丹恒,怎麼了?”楊叔關心地問道。
但丹恒甚至來不及回答,火急火燎地拉開一張椅子,強行地将身旁的刃塞了進去,接着又飛速沖了出去。
最後留下困惑的五個人在房内。
(恭喜達成成就:困惑的五條人)
*
數個系統分鐘前。
丹恒無奈地左手牽起小景元,右手牽起應星,承擔起保姆的職責。
刃變回了應星的模樣,但身上的傷似乎沒有一齊回轉過去。丹恒不敢碰他繃帶纏繞住的指骨,想來也知道那裡恐怕太脆弱了,禁不起一握,因而隻好虛扶着他的手腕,以免他跑丢。
小景元倒是很坦然地抓緊了青色大哥哥的手,乖乖地随他走來走去。
但就一句話都不肯說。
丹恒有點一個頭兩個大。
小景元無聊地拽着他們的衣擺上紅絲帶和青穗子擺弄,他擡起頭仰望着刃,刃低下頭垂落視線,冷冰冰的眼睛對上閃着光的眼睛。
最後,刃慢慢地從懷裡掏出了那包小酥肉,掀開包着的紙皮,遞給一臉期待的小家夥,于是他開心得蹦了一下。
貓想要,所以都給貓。
此情此景十分美妙和諧,隻是旁邊的一條龍正在納悶,明明小酥肉是他買來的,為什麼反倒是刃做了好人?
丹恒痛苦地扶額,丹恒痛苦地歎氣,丹恒痛苦地掏出手機。
“應星哥……應星哥……”
小景元發出短促而輕快的音節,開始叫起來這個禁忌的名字。但被叫着的人竟然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耐心地牽起他的手心,陪他玩了起來,兩個彼此都不說話,卻平靜地打發起孩童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好吧,趁此機會,丹恒松了一口氣,打算發個信息給符玄,趕緊問一問羅浮的智庫裡是否有相關的記載。
然而他按下字符鍵的一刻,突然發現打出來的字竟然全部變成了……
■■
■■,■■!
“什麼……”
仙舟人經典口癖排行第二名。
丹恒警覺地打量起這幾個被和諧了的字符,一時之間隻能想到一個解釋:有神秘力量阻止了他的通訊。
神秘力量。
「神秘」的力量!
丹恒頓感一陣寒意襲上心頭,任何有可能對星穹列車造成威脅的力量,他都要弄清楚、搞明白,然後及時除去。
他不能讓大家陷入危險!
丹恒思量一下,打算先帶着刃和小景元回去找姬子楊叔,再與開拓者和三月七彙合。
可他一回頭,除了刃拿出了檀木梳子在打理蕭蕭霜發,目力所及竟然全無小景元的身影。
失蹤了。
“欸……?”
仙舟人經典口癖排行第三名。
丹恒焦急着一轉頭,慌忙地尋找起小景元的行蹤,結果迎面撞上了另一個寬廣且慷慨的胸懷。
是偉大的真理醫生·博識學會成員·維裡塔斯拉帝奧教授,在星際和平公司的空間站。
丹恒出于禮貌素養,本想立刻打個招呼,但拉帝奧的視線越過了他的肩頭,犀利地指向了角落的方位。
他歪了歪頭,抱起手臂說道:“冒名頂替者,露出你們的真容吧,别再裝模作樣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丹恒一愣,青色的龍角和龍尾巴下意識地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