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人擠人的大樹洞,花時安對這個小樹洞已經很滿意了。唯一的問題在于樹洞“純手工”打造,頭頂與洞壁坑坑窪窪,斑駁着腐木,看着讓人有點不舒服。
門前雜草需要清理,樹洞内部還需打磨,接下來有的忙。
就幾件家當沒什麼好收拾的,用棕片靠着洞壁鋪了一張簡陋的床,花時安拎着棕包鑽出樹洞。
一會兒工夫,所有人都選好了樹洞,住在四周的鄰居已經開始除草了。花時安拔開遮擋視線的雜草看了眼對門,趴在那除草的鄰居是獸人勇和獸人朗。
斜對面環境沒那麼好的“街景房”,頭發花白的年邁老人彎着腰在樹腳下拔草,而他身旁與灌木作鬥争的——獸人山。
獸人格外敏銳,花時安不過是多看了他兩眼,埋頭掰灌木的山倏地擡起頭,準确看向花時安所在的方向。
見到是花時安,他明眸一彎,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安。”
距離有些遠,說話都得扯着嗓子,花時安往前走了幾步,“出來認認鄰居,沒想到看見了你。”
“鄰居?鄰居是什麼?”山丢下灌木穿過草叢,笑吟吟地站在花時安身前。
花時安耐心解答:“樹洞挨樹洞,住在一塊的就叫鄰居。”
山嘿嘿一笑,“這樣啊,那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
花時安沒接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你怎麼會住在這裡,樹洞是你自己選的?”
獸人有優先選擇權,被族人嫌棄的不祥之人有嗎?山最近跟着勇他們掏樹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應該不會被剝奪選樹洞的權利吧?
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山愣了下,“是、是我選的。”
花時安“哦”了一聲,又問:“那你怎麼不選草地那邊的樹洞?那邊環境更好,住着也會更舒服一點呀。”
“我、我……”山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眼底帶有一絲窘迫,“住哪都一樣,有地方睡覺就成,我、我不在意這些。”
真的是這樣?獸人略微慌亂的神情已然說明一切。
沒有剝奪他選擇的權利,但背着這樣的污名,應該也沒有獸人願意和他住,擔心占了好樹洞被人說,于是選擇和年邁老人一起住。
老人就不嫌棄了?
花時安看向那位臉比鍋底還黑的老人,默默感歎:未必!
除完草已是正午,剩下的收尾工作留給老人與傷患,其他人則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跟着花時安去鹽泉一探究竟。
心裡眼裡全是對鹽的渴望,以至于他們忽略了一個問題。
人到齊了,一行人興沖沖地準備出發了,走在前面的木族長突然一拍大腿,面向衆人道:“壞了,我給忘了,安說那是鹽泉!”
“是鹽泉啊,鹽泉怎麼了?”沒反應過來的小亞獸人問道。
木族長抓耳撓腮,急得直跺腳,“泉是什麼?水啊!又不是上山撿鹽石,我們什麼東西都沒有,怎麼把水弄回來?用手捧?”
“對哦,那咋辦?”
“趁着還早,趕緊找吧!”
“用石頭行不行?這些天找來當石鍋的石頭。”
“不行,那太沉了,安說那地方遠。”
族人議論紛紛,卻始終沒有想出完美的解決辦法。
而就在這時,一直沒吭聲的花時安站了出來,不緊不慢道:“我有個想法。我覺得不一定非要把鹽泉弄回來,我們還可以……從鹽泉中把鹽提、分離出來。”
“分離?”木族長瞪大了眼睛,“鹽還能從水裡弄出來?”
花時安“嗯”了一聲,“就是比較麻煩,要準備一些東西,還要花很多時間。”
“時間有的是,今天不找食物都行,得先把鹽弄回來。”獸人勇看向花時安,下巴一擡,“要什麼你說,我們這就去找。”
鹽水弄回部落也要提取食鹽,不如就地提了,花時安托腮琢磨片刻,有條不紊地安排道:“找到能當石鍋的石頭了對嗎?挑兩口最大的擡過去,然後大家一塊撿樹枝撿木頭,越多越好。”
“又是鍋又是柴火,要生火?”好奇的獸人問。
花時安點點頭,“沒錯,我們要生火燒鹽水,把鹽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