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這樣的,”莫淮山肉眼可見地慌了,着急忙慌地擺手,語無倫次地解釋:“那時候我還沒有想明白,覺得自己不祥,怕連累你。剛好族長又說讓我不要靠你太近,所以……我真的沒有讨厭你,祭司大人你别這樣說。”
擔心花時安不信,莫淮山又從他手中将幾顆闆栗拿了回去,忙地塞進嘴巴裡,“吃闆栗,我吃,吃你的食物。”
目的成功達到了,花時安撲哧笑出了聲,“吃我也要說,誰讓你還叫祭司大人。”
“那……”獸人知道該怎麼叫,支支吾吾開不了口。
花時安:“朋友要親近一點,叫時安。”
“時、時……”
“怎麼?我的名字燙嘴啊?”
“沒,沒有。”莫淮山深吸一口氣,看着花時安漂亮的眼睛,仿佛訴念神明尊名,極為虔誠地念出兩個字:“時安。”
“這才對嘛!來喝點湯,聲音都啞成什麼樣了。”
花時安再度将裝着野菜的竹筒遞了過去,這一次莫淮山沒有拒絕,生怕花時安又不高興似的,端着竹筒便往嘴邊送。
野菜湯尚有餘溫,溫暖着饑餓的胃,溫暖着逐漸冰冷的心。獸人專注望着花時安的側臉,眼眶莫名又濕潤了,被風吹涼的耳朵染上了一抹绯色。
為數不多的食物分着吃完,營地那邊的火光漸漸暗了下來,最後消失不見,整片森林皆被濃稠的黑暗包裹。
時間不早了,花時安也有點困了,等莫淮山拿着洗幹淨的竹筒走回來,他拍拍草裙站起身,跟着問了一句:“現在你自己想明白了,但今天放走獵物,大家心裡有怨,之後怎麼打算的,有什麼想法嗎?”
“有,”莫淮山點點頭,擡頭望向空無一人的營地,低聲喃喃:“明天再去找勇說一說,我、我還是想回狩獵隊。以後少犯錯,多出力,多抓點獵物,他們應該就不會生氣了。”
花時安又問:“如果勇不讓你回去呢?”
應該想到過這一點,莫淮山微微抿唇,沒什麼底氣道:“那、那我就自己去抓,多抓幾次獵物回來,讓大家消消氣,也能證明我、我不是沒用的獸人。”
有想法但不多,狩獵隊一群人都抓不到獵物,他一個人就能抓到了?花時安不忍潑冷水,猶豫片刻,委婉地建議:“我最近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要不你跟着我幹活兒?”
莫淮山略顯遲疑,“留在部落煮鹽編背簍?可我是獸人。隻有膽小的獸人才會安穩待在部落裡,有用的獸人應該去森林,為族人帶回美味可口的獵物。”
還挺軸,花時安笑了聲,“一定要抓獵物才能證明自己有用嗎?那也行,我帶你去抓獵物。”
“你、你帶我抓獵物?”莫淮山驚了,連連擺手,“不不不,不行,獵物隻會出沒在森林深處,很危險的,你不能去。”
“誰說隻有森林有獵物,”花時安下巴一擡,指着前方水位逐漸下降的小河,神秘兮兮道:“悄悄告訴你,那水裡也是有獵物,也是有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