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着陷入回憶的貝爾摩德，沒人出聲打擾。

煙霧漸漸散去，她的神情也恢複了往日的慵懶淡然。她将煙蒂摁滅，随手丢進一旁的煙灰缸：“抱歉，忘記有小貓咪在了。”

神代瑾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之前昏睡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她努力回憶那些零碎的記憶，看向貝爾摩德，語氣中帶着一絲不确定：“媽媽，你之前在倫敦的沃克斯豪爾橋是不是見過一個長得和志保有些像的女人？”

小哀正低頭專注地看着手中的計劃書，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些錯愕地擡起頭，眨了眨眼睛：“我？”

貝爾摩德原本慵懶地靠在觀月歌帆身上，聽到神代瑾的話，眉頭微微一挑，身體瞬間坐直，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神代瑾歪了歪頭，神情有些困惑，自己也不太确定：“睡着的時候，在做夢？那些畫面很模糊。”

觀月歌帆聽到這裡，輕輕笑了笑，語氣溫和而神秘：“據說，隻有魔法天才才會做預知夢哦。他們會在夢中看到過去或者未來的場景，甚至是一些與自己無關卻真實存在的事情。”

貝爾摩德的目光在神代瑾和觀月歌帆之間遊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輕抿了抿唇，沒有立刻接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小哀則是一臉茫然，看了看神代瑾，又看了看貝爾摩德，忍不住問道：“所以那個和我長得像的女人，是誰？”

貝爾摩德沉默了片刻，終于歎了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妥協：“你知道你母親有個姐姐嗎？”

小哀瞪大了眼睛，瞳孔微微顫動，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但更多的是期待。

她對母親的記憶實在太少了，她一出生就在組織裡，從未想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姐姐，竟然還可能有其他的親人存在。

“媽媽……”

她低聲喃喃，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還有姐姐的描述，她試圖拼湊出母親的模樣，卻發現那些記憶早已模糊不清，被時間沖刷得隻剩下淡淡的輪廓。

神代瑾驚訝之餘，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幅畫面，那是貝爾摩德和那人接觸的畫面。

“！！！”

神代瑾的瞳孔微微收縮，視線不自覺移向了觀月歌帆，仿佛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到某種答案。然而，就在她擡眼的瞬間，兩人四目相對，觀月歌帆那雙溫柔而深邃的眼睛正靜靜地看着她，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想法。

觀月歌帆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怎麼了，小瑾？你看起來有些不安。”

神代瑾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她的腦海中依舊回蕩着剛才的畫面，心中充滿了後悔。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低聲說道：“沒什麼，隻是有點驚訝，沒想到志保還有個阿姨。”

觀月歌帆沒有追問，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依舊溫柔而包容。

貝爾摩德難得很不優雅地揉了揉頭發：“你也看到了？”

觀月歌帆點頭，依舊是那副從容的樣子。

“在你們魔女面前，真的是一點秘密都沒有啊。”貝爾摩德歎了口氣。

在場的隻有小哀一臉疑惑。

貝爾摩德的聲音低沉而平靜，目光有些飄忽，似乎透過眼前的空氣，看到了遙遠的過去，語氣中帶着一絲自嘲：“應該有三十年了吧，沒想過還會有提起的一天。”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倫敦的一家咖啡館，她來和我搭讪。她說，見我的第一眼她就愛上我了。”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承認，她确實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我們很快墜入了愛河。那時候她還在念高中，而我需要外出做任務，聚少離多，所以等她考上大學，我們就同居了。”

她的目光掃過神代瑾和灰原哀，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和你們很像吧。”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居然在組織裡看到了她，那天我們大吵了一架。再後來，她要去日本留學，而組織讓我去美國執行任務，我們就分手了。”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壓抑的氣氛，貝爾摩德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再見到她，她已經結婚了，還有了你姐姐。”

“其實我不知道她在研究什麼東西，我們在組織都會默契地避開彼此，隻是忽然有一天，她獨自找上了我。”

她的目光逐漸變得銳利起來，手指不自覺地握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帶着難以掩飾的無奈與憤怒：“她給我下了藥，我們……一起過了一天，我醒來後發現胳膊上有針孔，後來才知道她給我注射了那個藥。”

小哀聽到這裡，臉色變得蒼白。她其實猜到了也吃了藥，隻是沒想到母親的過去竟然如此複雜，甚至與貝爾摩德有着這樣一段糾葛，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大概就是半年前吧，組織發現有個MI6的特工掌握了不少資料，就派我去處理，那個人就是你母親的姐姐。”

神代瑾見貝爾摩德沒了後續，忍不住問道：“所以，媽媽你就同樣的方式報複她的姐姐？”

小哀一開始并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後才猛然擡頭：“哈？！”

“喂喂，你這麼說容易讓小貓咪誤會啊，我隻是把藥藏在了嘴裡，喂給了她。我承認，當時确實一時間被憤怒和仇恨沖昏了頭腦。喂了藥之後，我把她扔河裡了。我去看過了，人跟你一樣，變小了，現在跟她女兒東躲西藏的，看來也沒跟MI6上報。”

小哀神情微微松動，眼中的錯愕與悲憤漸漸被一絲複雜的情緒取代。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房間裡一時安靜了下來，窗外的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涼意。

小哀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中的計劃書，又擡頭看了看神代瑾，輕聲說道：“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貝爾摩德看着她們，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是啊，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

她在艾蓮娜身上狠狠栽了，好不容易爬出來了，她的女兒又栽在艾蓮娜女兒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