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一個可以随意掌握人性命的人會衷心于一人?被他玩過的女人連屍骨都找不到。要我說,這種賭命上去的委托沒有任何意義,别人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系。”
不知怎的,奧斯汀的臉浮現在我腦海,與面前的迪奧融為了一體。
“的确……”我喃喃道。
對于權利者來說,人命如草芥,是他們随意就能決定生死的東西。而柔弱的女人則成了肆意玩弄的寵物。
“但你的母親也曾拼了命才護你長這麼大的。”
迪奧錯愕地看了我一眼。
鐘表打響了收攤的信号。
迪奧拍了拍泥土走出了萬事鋪,沒頭沒腦地丢下了一句話:“我才不管你會不會死呢。”
我收拾好店面換上農作的衣服,提着菜籃回到了布蘭度家。
迪奧已經升起了火,達利奧難得沒在酒館裡呆到深夜,這也省的我晚上去接他。
我擺上笑臉,給達利奧倒滿酒之後去廚房做菜。
達利奧紅着臉連打了幾個響亮的酒嗝,眯着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廚房裡忙碌的我。
我沉浸在晚上的計劃當中,并未注意到達利奧的視線。
隻有角落的少年沉了臉色。
自我來了之後布蘭度家後,桌上的菜色每天都不重樣,迪奧比我剛來時要圓潤了一圈,終于不是那副營養不良的模樣,這對我來說還是十分驕傲的。
晚餐過後,我打算去城西的河邊洗碗,順便打探一下晚上的路線。
迪奧已經被我訓的老老實實,雖然還是會使些小脾氣,但已經會主動幫我收碗洗碗了。
我和他一起把髒碗放進盆裡,正要出門時,從不幹事的達利奧卻突然湊過來,奪走了迪奧手裡的盆:“今天我來洗碗。”
迪奧想說些什麼,卻被達利奧粗魯的搡到一邊,推着我就往外走:“走了走了,再一會要天黑了。”
我感到奇怪,想着是不是暴露了身份,亦或是藏在地裡的錢被發現了。
連着試探了幾句,達利奧回答的都含含糊糊,看起來并不是敗露了什麼事,依照他的性格,知道有錢藏着不給他花,他會直接動手。
他是敗類中的敗類。
終于到了城西河邊,我蹲下開始洗碗,餘光留意着對岸的路線和守衛。
城西多山脈和樹林,時常有野獸出沒,所以這裡的居民很少,隻有幾個獵戶住在附近,逃跑的話,這裡的确是避開人群的最佳路徑。
這座城鎮的河是環繞一圈的,無法從水路離開,隻能從城外接應。我觀察着門口的守衛,人不多,但個個身上都是銀色的厚甲——為了防止野獸突襲。
铠甲很結實,但也肉眼可見的笨重。隻要湯伯沒有預料的加派人手,我可以很輕松的帶着兩人穿過防線、
摸清了敵情,我加快了洗碗的速度,想快些回去準備東西。
旁邊傳來嘩啦嘩啦的碎裂聲,還伴随了一聲慘烈的坤叫。
我回頭看去,隻見達利奧握着手指不斷地鬼哭狼嚎,不停地碎碎念“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無語地看着他那食指上小的不能再小的傷口,默默地把地上的還健全的盤子撿起來泡進水裡,再好聲好氣道:“馬上就好了,回去包紮一下就行,不會死的。”
豈料,達利奧得寸進尺地貼了過來,頭不斷的蹭我的肩膀,一股子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嗆得我差點嘔出來。
我忍着惡心往邊上挪了挪,結果那男人竟把手指伸到我的嘴邊,挑了個自認為很帥的眉道:“舔一下,我就不疼了。”
!
我像彈簧一樣迅速抱着盆起身避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對勁,這男人又開始發春了?
“布蘭度先生,先回去吧,在這外面到底會被人看樂子的。”我愁巴巴的擠出個笑臉,到底是笑的太難看,達利奧咧着的笑都消失了。
“怎麼,帶回來的奴隸也想反抗我?”他不悅地舔着後槽牙,脖子上挂着的肥肉都在顫抖。
我實在沒法跟這肥腸腦滿的猥瑣男人周旋,多說幾句都覺得反胃,但達利奧是絕對不可以得罪的人,我還需要留在布蘭度家。
不知道今天發生什麼刺激了這個不舉的男人,他的行為舉止實在可疑。
我不能在這裡與他起争執
無奈,我隻能提起了迪奧:“迪奧還在家裡呢,他一個小孩子終究不安全,我答應他晚上要給他讀故事的。”
“嘁。”達利奧不屑地切了一聲,住在河邊的獵戶剛好歸家,他不能發作,隻能甩手先一步離開。
終于……
我松了一口氣。
抓緊時間回家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