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最首,穿過長長的走廊,我看見了前方高聳華麗的宴會廳。
宴會廳燈火通明,坐席上已經坐了許多黑部高幹,正舉杯歡愉,觥籌交錯之間,都是欲望和權利的碰撞。
陪伴高幹的侍女們先一步加入了宴會,她們陪伴在男人身邊,語笑嫣然地讨好他們,柔若無骨地小手纏繞上男人們的身體,讓這通宴會更添了幾分荒誕。
作為舞娘和陪伴首領的姑娘們守在側邊,等待着高位的人來臨。
我蒙上面紗,偷偷地向外打探。我注意到多納也坐在席上,他危襟正坐,俊朗的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因為模樣俊俏,身邊圍繞着許多美女,那些女人争先恐後,希望臨幸自己的男人能是多納這樣的才貌雙全。
“天哪,多納大人簡直就是神賜的美貌。”
“羨慕那些在大人身邊的女人……今夜能度過美妙。”
身邊的女人們叽叽喳喳,隻有我對他嗤之以鼻,我對心機深沉的人屬實沒有好感。
我注意到多納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他舉了舉手上的酒杯,悄無聲息地比着唇形:
特地為你準備的大禮,可要好好對待哦。
這句話看起來十分謎語人,但我瞬間就明了了。
那個領頭舞娘病的太湊巧,這本就很讓人起疑。偏偏自己一舉手,大姐頭就同意讓來路不明的自己作為領頭,這一切都是多納提前做的安排。
好啊,看自己弄砸然後被首領誅殺是嗎?他果然就沒信自己的話,反而借勢而為。
畢竟死在大殿上,不光難看,還不用髒了他的手。
我撇開視線,心裡開始琢磨接下來的對策。
汐華無憂并沒有舞技精湛到可以跟這些從小練習的舞娘做比拼,我很有可能因為貨不對版而被當衆誅殺。
赤手空拳對上人手和武器充足的黑部人士,從這全身而出的概率微乎其微,一旦失敗就隻能重新回溯。
但回溯又會減少許多時間,自倫敦經曆後,我的替身實體像越來越模糊了,替身是精神力實體化的存在,能力越強,替身越清晰。
這就說明,我的身體已經在回溯中透支,或許在未來某一天,我會徹底失去替身能力,成為隻有漫長生命的孤獨者——跟宇宙的卡茲一樣,最後暫停思考。
“首領大人到——”随着一聲高亢的呼聲,宴會中此起彼伏的喧鬧停止,所有人都從座位上站起身,注目着還未踏入大殿的大人。
周圍的女人們開始振奮起來,我被擠到最後面,看不見那大人的模樣。
隻能……賭一把了。
我捏緊拳頭,低着眉湊進了那群女人之間,即将上台表演,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在賭,賭這個首領就是迪奧。
我被推在最前面,随着邊上大姐大的一聲令下,舞娘隊伍魚貫而入,她們早已習慣這樣的景象,習慣被當做玩物觀賞,她們毫無羞恥之心地揮灑嬌媚,即使春光乍現,她們也絲毫沒有遮掩,而是大大方方地抛開供人賞樂。
她們舞的各有風采,完全不是同一個舞蹈,這讓我愣住了。
陪伴首領的四個美嬌娘已經貼上了首領,我站在最中間,一時間被她們的舉動打的措手不及,隻能僵硬地動着我的身子,連頭也不敢擡。
如果她們都跳同一種舞,我還可以模仿着動兩下,可這……
邊上有個舞娘故意撞了我一下,我趔趄兩步,險些踩着裙擺摔倒。邊上傳來嘲笑的聲音,這讓本就處境尴尬的我更加尴尬。
感覺到周圍人奇怪的目光,我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
算了!我直接破罐子破摔,伴随着樂曲翩翩起舞,不是自由發揮嗎,我要跳這具身體最熟悉的舞蹈——國際舞,也就是拉丁。
雖然不知道一個小島國的千金為什麼會學習拉丁,但這急促的鼓點正好适合張揚熱情的拉丁,我扭着腰肢,腳步蹁跹,從中心舞到圓圈的邊緣,拉住多納的手腕開始了交互。
我挑眉盯着多納,扯開距離轉了個漂亮的圈。我繼續舞動着,身姿以絕對的火熱成了全場最突出的存在,比起那些埃及人看慣了的舞,我反倒成了注意力的中心。
我抛灑着魅力,朝着周圍的男人們恣意扭動,所有男人都如饑似渴地看着我,他們眼裡再容不下别人。
達到了我的目的,我轉向了上位的首領——朝着他抛了個媚眼。
而也正是此刻,我賭錯了——上位的男人陌生,并不是我以為的迪奧。
迪奧不在此處,這讓我心下一驚,從開頭似乎就弄錯了,特地潛入的黑部不是目标。
我可惜地在心裡歎息,準備結束宴會後,想辦法救出那些女人後逃跑。
然而此時,首領卻突然起立,朝着我的方向直直地跪了下來,聲音虔誠:“阿波菲斯大人,您終于來了!”
随着這一聲高亢,全場的人都急匆匆地跪下,我詫異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他們是在對我身後大門外的人進行跪拜。
似乎是一個更高位的存在,我順着他們一起跪下,頭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我有意無意地用餘光瞥着邊上。
阿波菲斯?似乎是一個代表黑暗的邪神,這個大人正好叫這個名字嗎?
直到那道黑影從我身邊經過,我感到了一陣冰冷的壓迫,壓得我連背脊都變得沉重,絲毫不敢偏眼偷看那位大人。
這位大人,自帶着不可輕視的威壓,我差點呼吸不過來,炎熱的天氣瞬間降至零度,冷得我打了一個寒顫。
我低着頭,聽到那位大人似乎坐在了上位,他的一舉一動帶着布料的摩擦聲,沉重又緩慢。
他沒有讓人起身,而是慢裡條斯地喝了一杯酒,聲音低沉厚重,卻直擊人的大腦:“今夜,被黑暗賜福的少女在哪?”
“大人,恩雅婆婆說已經帶到公館了,不過需要淨化幾天,畢竟在外的女人還是不幹淨,萬一染了髒病就不好了。所以今夜贈予的是中間那位……”
我感受到來自上方視線的壓迫,身後舞娘們似有若無的低笑,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了這領頭舞娘存在的意義。
這群舞娘根本就不需要領舞!首領也并不缺人陪伴,領頭舞娘的意義,就是成為衆矢之的、那位大人在大殿上的玩具!
而看那些舞娘們的反應,成為這個大人的玩物絕對不是什麼喜聞樂見的事。
我簡直跟個變态吸引體似的,這次又要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