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循環月前。”

她很小聲地低吟一聲——一個循環月前正好是迪西馬斯的那場宴會，他一定得到了上層議員的賞識，因為暴風雨出色的交際手段，為他博取到了來自莫邪天城的一大筆礦産訂單，交易雙方都壕氣地往教會善資箱裡又砸下去很多錢，包括更加金碧輝煌的忏悔室。她在過目賬單的時候注意到了，但是暴風雨從芯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再帶着護衛隊去一趟吧。”

她冷着面甲低垂光學鏡，桌子上放着厚厚一沓的捐款日志記錄，暴風雨的指腹劃過數據闆的邊緣，這讓她想起父親的一句話。

當賽博坦的暴風雨來臨時，整個平原都會異常的安靜。

“我們也走一趟，把雨點也帶上。”

魁星動作很快，下午就給C-12礦井的負責人發過去通知，讓他在今天就稍微安排好，話裡話都外透露主教要來，少布置點盯梢的機子。而毒蜘蛛動作給更快快，在她知道暴風雨明天要動身前往卡隆的時候就殺到了她的閣樓，猛得拽開她的門。

她越發沒有規矩了，而且越來越膽大。這點确實很像掠襲獅。

暴風雨頭痛地想。

“我們的主教大人終于被議會折磨得腦模塊報錯了？卡隆那麼亂，您居然還親自布禮！真是——大發善芯。”

毒蜘蛛迫不及待地開始質問暴風雨是不是真的無聊。

去哪都比去卡隆強！雖然她是卡隆的機子，但是她對那個蛇鼠一窩的地方産生不起一絲思鄉之情。

暴風雨也猜到她會反應如此激烈，扶住自己的頭雕置換出一口氣，因為毒蜘蛛又開始說敬語了——這是她開始挖苦暴風雨的标志。

“這次去其次才是善資。主要是為了其他的事情。我需要知道一些信息。”

她無奈地聳肩。

在某種意義上，毒蜘蛛是另一種單純的機子，她不懂得政客們間的手段，而暴風雨已經在主教的位子上坐了許久，就算是光看着她也明白了該怎麼做。

畢竟是畢業生首席，沒那麼笨的，

她有些自嘲的想。

“我的出席隻是一陣‘雨聲’……告訴我，你曾在暴風雨的時候聽到過風的聲音嗎，小飛機？”

“從來沒有過……嗯？呃……什麼……？呃——”毒蜘蛛的風扇陡然運作起來，她的機體開始火速升溫。因為暴風雨那個不經意的稱呼，于是她強迫自己轉移到暴風雨上一句話上。

“那你為什麼不找我！！！明明我——”

“你的傷好全了嗎？而且這很危險……我想告訴你的是，這些事情絕不是你曾所經曆的那樣，好吧，或許你認為很簡單。但是關于政壇”

暴風雨咬牙加重了這個詞，“很複雜。一旦你知道的過多——”

“那你能保護好我嗎？”

“什麼？”

暴風雨被她陡然岔開的話打亂了邏輯思維，詫異地卡在那不動了。毒蜘蛛沒由來地覺得她這個樣子可比日常裡生動多了，像個活生生的機子，可不是什麼冰冷的雕像。

“你能嗎？”

“隻要教會仍屹立在鐵堡中央一天，你就一直是安全的。”

“那不就成了？”毒蜘蛛像是剛打完辯論賽的學生一樣，得意地昂起她的頭雕，叉着腰坐在暴風雨的工作桌上，從她手裡拿走了數據闆翻看上面的資料。她語氣裡帶着濃濃的笑意。

“那樣就足夠了。”

而暴風雨發覺自己自從遇到毒蜘蛛後情緒模塊的波動時大時小，讓她有點芯累。第二日如期到來，暴風雨的光學鏡無言地看着轉着她的光學鏡打量礦場的毒蜘蛛，給她發去一條内線。

“一切聽從荷茲的安排，她會告訴你怎麼做。認真學。”

難得的，毒蜘蛛安靜地點點頭，她穿着長袍跟在暴風雨的後面，這是她第一次站在派發善資的隊伍裡，一般她都是站在那領的一方，很新奇的感覺。

現場看守的礦場守衛機很少，教會提前打點過，隸屬于教會的護衛隊将礦場個個門卡圍守起來。那些礦工機子們在下面小聲議論着，她偏着自己的頭雕去看暴風雨的面甲，隻看到她低垂着含有憐憫之意的光學鏡，緊繃着嘴角雙手握在胸前——她在為這些機子們禱告。

毒蜘蛛在芯裡梳理自己呆會要做的，她很擅長的事情——偷竊。不過是竊取情報。她在芯裡糾正自己，這是獲取暴風雨想知道的消息。荷茲提前告訴過她，這件事教會暗地裡做過無數次，不了解更多的消息教會就無法在每一次□□中明哲保身。

很簡單，慢慢來就好，結束之後主教冕下一定會誇獎你的。

她得意地揚起嘴角，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暴風雨可沒告訴她派發物資完就是那爐渣的禱告儀式

去他U球的。

毒蜘蛛捏緊了拳頭，瞪了一眼走進忏悔室的暴風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