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還請您帶路吧”
暴風雨點點頭,給魁星發去了自己外出的内線後又交代了一些事,轉頭又給毒蜘蛛發去了一條說明自己可能會因為個人私事稍微推遲一下晚上看碟片這件事。又立刻收到她巨長無比的一段文字。
她沒敢細看,可能又是一些抱怨的話,可能還夾雜着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賽博坦粗口。
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再次放回到與震蕩波的散步上,他很細緻地挑了一條人迹罕至的路。
在一棟構造簡潔的建築落腳後,他看起來接受了什麼東西的檢測後,這棟樓的大門才緩緩打開。
震蕩波回過頭對着面甲上挂着些許疑惑神色的暴風雨解釋。
“這裡是我個人在鐵堡的研究所,隻有在這裡,我才能确保您和我們溝通的環境是安全的。”
他轉身朝着她微微屈身,伸出一隻手臂。
“歡迎您的到來,請吧,主教冕下。”
她芯中猶豫片刻,還是給魁星發去這裡的坐标,再邁入研究所的大廳。震蕩波在電梯前刷了身份卡請她上樓。
最頂層是震蕩波的休息室,這裡則是透明落地窗的設計,能夠看到西邊的晚霞,以及在霞光照射下流光溢彩的教堂塔頂,那用冰晶雕刻的圓頂随着光線的折射反倒是更像第二個太陽。
震蕩波随着她的視線望去,一邊整理着書桌一邊面帶淺笑的解釋。
“可能您還沒看過這時候的教堂吧,我不得不由衷感歎,無論見識過多少次,這幅光景也是十分美麗。”
他看着沒顯得多少整潔的桌面有些苦惱,一手插着腰一手扶着自己頭雕犯難,最終還是放棄了收拾,信步走到她的身邊去。
“我每次休息時,都會被這縷光芒吸引,就站在您所站的位置,看着那座高塔。”
“是麼……”
暴風雨喃喃低吟出聲,她芯中萌發出一股酸澀的情緒。
“我也曾在我所居住的高塔上凝望整個鐵堡……不過。”
她緩慢搖晃頭雕,兜帽下的面甲流露出苦笑來。
“那副滋味實在過于冰冷……”暴風雨轉過身來抿緊下唇。
“好了……我猜您也不是邀請我來聊景色這些事的吧,議員先生,咱們還是長話直說吧,今晚我與他人有約,恕不能久留。”
“哦!您不說我都快忘了,畢竟很少能有與您這樣有名的人共處的機會,我實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他的回答有些輕浮,但仍然是帶着禮貌的笑意。
“您覺得……接下來會如何?”他說完這句話後立刻嚴肅着臉,将手緊緊交握在背後。
“什麼如何?”
暴風雨沒有直晃晃地挑出來他說的是什麼,但是芯底也有了猜測。
“您在神誕日時的遭遇——我在議會上層聽到的訊息已經夠多了,算上那名角鬥士發表的危險發言…”
她能明顯感覺到震蕩波散發出帶有焦慮和擔憂的磁場并非僞裝,在深沉地置換出一口氣後,暴風雨摘下兜帽。
她眉宇間同樣也帶着憂愁,望着那座高塔她抱着手臂開口,聲音緩慢且堅定。
“我明白了……我同樣也在考慮。”她頓了一瞬。
“教會雖然在民衆間的信譽度與日俱增地拔高,但是同時也讓他們産生了危機感,認為我們——”
“不再好控制下去,”
震蕩波結果她的話茬,暴風雨緩慢點頭。
“……是的,您說的沒錯。”
她的這番話讓震蕩波确信暴風雨也在暗中反抗議會,不由得放下芯來——之前他也抱着最壞的念頭想過:她與她身後的Altar家族早已默認了議會與長老院的侵蝕,将自我流放多年。
“我也在想解決的辦法,但這很難做。之前我也曾想過,若是議會們不把手伸向我的手足們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是現在已經不行了——他們已經威脅到我的底線了。況且……”
暴風雨沉重地阖上光學鏡,睜開時卻看向地面的街道。
“我無法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我的血脈,我所受過的教育,我的天性……我無法忍受賽博坦的民衆們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
“我也明白,那種——明明真切地聽到了真實之聲卻被迫裹挾随同大流的感覺。”
震蕩波同情地看向她,也同時也置換出一口氣。
“但我也說了,如何解決也是一種問題,議會向來使用的手段都是轉移視線,”說到這她臉上冒出些許自嘲,
“我……和教會也是在這種手段下的産物。我所有的布使也是他們認為能夠轉移矛盾後才默認我進行的,能從中獲取暴利估計是他們沒想到的。”
“他們的勢力不能一日鏟除……反抗的力量需要積累,但在此之前動作也不能過大。”
處在深思中的暴風雨此刻終于顯現出軍品機的果斷警敏,她的一隻手摩挲下巴。
“沒錯——”震蕩波此刻舒緩了表情,也再次微笑起來,芯裡暗暗誇贊暴風雨對局勢細緻入微的了解。
“不過,我們最先還是要解決議會對教會的懷疑。”他語氣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