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暴風雨很讨厭回憶過去的事，但總又是忍不住去回想，往往都是站在窗前發呆，就想起還在Altar宅裡的舊事。
“嘿，又站在這幹什麼？”
望着她盯着外邊的陽光發呆，毒蜘蛛從後方走來，鑽到了她的袍子下。
“隻是在想過去的事情，”暴風雨低低笑着，擡起手臂，又看着鐵堡的街道。
“我最近可能得抽空回趟家，”忙亂了近半月的神誕日終于結束，随着旅遊旺季過去，教堂的人流倒是稀疏下來，又回歸到以往的清淨中，自己的獨處時間也多了。好像和往常沒什麼不同，又好像已經開始不一樣了。
魁星并沒有搜查到其他普瑞姆斯多少情報，她也嘗試過，能不能再和普瑞姆斯交流，對方像是故意不搭理她似的，現在隻能回趟宅子去确認一下留下來傳承記錄尋找消息。
想到這裡，她面甲上帶着一絲冰冷的嘲諷。
在Altar們尚未沒落前，在塞伯坦的社交界以至于政界都是數一數二，掌控話語權的存在，自她親世代輩甚至往上開始就已經走了下坡路，指望不上從未上過軍校的父親做些什麼響亮的事情，于是，所有其餘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家族還保存着那些傳承記錄，聯系着每一個和Alter族相關其他後代們，年幼時自己翻看記錄的時候，看到她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上面時總有種莫名的感覺，現在她知道，那應該憎惡。
憎恨什麼？原本應該自由選擇地活着？
父親很愛母親，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她在父親的光學鏡中看不到對她的愛，隻能從中窺探到憐惜和愧疚。
是覺得對不起自己逃避應該承擔的責任？對不起她嗎？
她收回逐漸暗沉的目光，努力擠出微笑，“大概就是這周吧，你就乖乖待在鐵堡等着我回來就好。”
“我也要去！話說……你不是住在教會嗎？”
“是呀，那裡估計你肯定不喜歡。”
暴風雨抱着手臂，溫和地細笑起來，“我也不喜歡，所以我一直隻住在教會。”
————
其實母親根本不會那麼容易就離開的，
難得暴風雨沒有穿着長袍，呆站在雕像前，仰望從镂空雕花冰晶頂傾斜下的陽光。
在很久之前，自己還有個火種兄弟——不過……
“主教大人？”
她驟然回頭，臉上還帶着錯愕，在大堂門口看到了站着的奧利安和……震天尊？
「你為何會出現在鐵堡？」
還未出聲，她先皺着眉朝震天尊丢了一個内線過去。
「你應該知道的，震天尊，現在你與我出現在同一場合，議會的眼線還有餘留在教堂之中。」
「我明白，冕下……我隻是想見您。」
她閉着光學鏡歎了口氣，略顯疲憊。“你們怎麼在這時趕了過來？現在應該是工作日。”
“近些天我遇到了來到鐵堡的震天尊，主動帶着他參觀了一圈，這裡也是我們的目的地之一。”
奧利安先做了解釋。“他和我說起過，您和他之前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暴風雨将手甲擱在胸前，“不過不湊巧的是……我現在要趕去一趟翺翔天城。”她看起來十分憂愁“我得回一趟……alter家族在那的府邸。”
難得是震天尊第一次大老遠從星球另一端的卡隆趕來，她也不太想掃興，倒是爽朗一笑。
“你們願意的話，我也可以帶着你們去那逛一逛。”
“這——這，會不會呃有些冒昧？”奧利安突然卡殼，中樞處理器宕機一瞬間，他還沒想過主教會平易近人到這種地步。
“能多了解您的話，樂意至極。”
震天尊倒是欣然應允，暴風雨一副毫不在意地樣子。“現在那裡隻有一些雇傭的TF還在打理吧，已經——你們不用在意的，正巧我正犯愁……”
她實在是不想回去，自己在鐵堡從畢業後當上主教後就未曾踏入過翺翔天城。
“正巧我正犯愁，自己回去可能還要找上好些時候的資料，奧利安，你是歸檔的能手，能否委托你幫上我這個忙呢？”
暴風雨話鋒一轉，又是溫潤優雅地笑着詢問他。
“好，好的，您都這樣開口了，”沉默寡言的檔案管理員顯得有些難為情，“再推脫就顯得我有些無禮了。”
她帶着二人來到教會的地下的太空橋，猶豫着操作輸入坐标，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走進。
Altar的宅子還是印象中的陰沉，帶着一股厚重的壓迫感坐落在翺翔天城的中心邊界處。
她冷着面甲，走向大門。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沒想還和原來沒有區别……”
暴風雨走近後檢測儀自動掃描了她的機體，合金自動門徐徐打開。站在門口掃視庭院裡的景色，都能夠回想起她在院子中帶着年幼的溢光和暴風雪做遊戲的樣子。
“請進吧，你們可以随便看看。”
客廳裡的桌子上還放着她畢業時的合照，讓她陡然産生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還是先幫您找到您需要的資料吧，”奧利安有些局促，站在這樣充滿曆史感的屋子裡，勉強忍住不去亂瞟。震天尊則負手而立，仰望着最中央的裝飾投影。
“啊——好的”暴風雨再次晃神，緊緊繃着自己的腦模塊，伸出手制止從一旁預走上前迎客的傭人“……那還請跟我往二樓去。”
Altar家的藏書閣比教會的更加偌大，但暴風雨說是許久未歸，走到門前後就帶着他們直奔目标，從被透明罩封藏的櫃子中取出傳承記錄。
“你們可以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書，看上了可以帶走，就當做……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吧。”
她的手指邊緣劃過封面，語氣裡卻夾着煩躁，“這裡的書很多都上了年紀，有些還算是有收藏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