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明天再扔吧。”他轉頭看向範思雨,說再讓度假村送個蛋糕來。
“不了。”今天太晚了,還興師動衆讓度假村弄東西,她有些過意不去。
賀晙在範思雨的面孔上流連了一番,沉沉問:“這算不算你的報複?”
她忽然覺得賀晙也有幼稚的一面。他自己生日時沒過上,以為範思雨還在為他那事生氣。
“我哪那麼記仇……”話雖如此,她自己也不自信,說到後面都降調了。
“那你說,碰上了什麼人?聽了什麼話?”賀晙重新開啟之前的話題,但範思雨不想說。她扭頭就往樓梯上走。賀晙見她這樣,直接跟了上來。
“思雨,今晚的事可大可小。你不知道,你這臉這身,可是地下黑市裡的俏手貨。”當初溫晏第一次見到範思雨,就在賀晙耳邊說,你的姑娘要看緊了,這張純情無辜的臉,在黑市上價格可高了。雖然當時他就沉了臉,溫晏不再說下去,但賀晙把這話記住了。所以他特别緊張範思雨單獨行動,總要派上莊叔跟着。
沒成想範思雨聽了這話,立即站住了。
“那我可沒紀婉清長得好。”
這話帶着濃濃的一股酸味。賀晙快步走了上去,同她站一個台階上。捏住了她的肩膀,又拿另一隻手擡起了她的下巴。
“你這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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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外起了一陣大大的海風。閃電透過玻璃窗,把賀晙的半張臉照成了慘白色。另一半臉在走廊黃暖光的照射下,還是帶着溫煦。
她下午的糾結心理,此刻被他定了性。但她很難回答是或不是。
是吃醋。說明她心裡一直有他。
不是吃醋,那她的憤怒暴走行徑算什麼?
肩膀被按着,下巴被擡着。她不得動彈。
“傍晚六點,周姨還打電話聯系過你,電話是通的。徐詩文倒會替你隐瞞,說你五點就走了。我去看了醫院監控,你是七點才到的醫院。”他看着她這張單純的面容,不自覺地提高點聲音,“範思雨,你挺能耐的啊?撒謊都對不上。連莊叔說下午接你回來時,手裡握着手機在發消息呢。”
範思雨确實撒了個拙劣的謊。她挂下眉目,有些悻悻然。
“你說,你到底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為什麼如此失常?”
又一道閃電劃過,賀晙的面孔變得咄咄逼人。
範思雨鼓了鼓胸腔,推了他一把。把他的手從身上弄下來。趁他想繼續逮住她的當口,抽身往樓上跑。
“對。”她站到了三樓的回旋處,“我就是吃醋了。我看到你下午和她在一起。”
她跑到房間門口,賀晙也快步走上來。
“我讨厭你們,長得那麼登對。”她趕緊說完,就把門重重關上。
進了房間後,她就把身體靠在門後。賀晙在外敲了敲門,喊她名字,讓她開門說話。
“我不想和你說話了。”她随手把門反鎖了。
門外的賀晙聽到咔擦的聲音,也停止了敲門。
此時隻有屋外的雨在發出聲音。嘩嘩的,和騎馬那天一樣,是一場急來急往的雷陣雨。落地窗開了一道縫,按理說她要過去關上,不然雨水會濺進來,漫了木地闆。
但她不想起來。隻愣怔着看着。下午開始絞痛的心口此刻又像是綁了皮筋,絞着不能呼吸。
這場“妒忌”來的很莫名其妙。旁人看了也會指責她吧?
她深吸了幾口海洋風的氣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或許,她是以前太過壓抑了。賀晙以前會帶着别人的香水味,甚至襯衫上可能有口紅印。她問或不問,得到的答案都是:他在參加商務會談,他在辦公,他在參加招待會等等。甚至他大哥還會給他介紹相親對象,雖然每次他都草草應付。不管她在意不在意,事情都會發生,發生後她都要承受。
這段戀愛談得極其沒有安全感。若不是為了梁玉霞的治療費用,她可能兩個月都撐不下去。
她一路從小鎮出來,考到京市的高校,研究生更是進了top2的高校深造。她一直是自傲的,極具自尊的。可在賀晙面前,這些她統統都要放下。
在他面前,她需要忍耐。這場戀情的初始目的不純,令她在兩人關系中一步步的退讓。
可她現在不想忍耐。忍耐隻會更逼迫自己。
她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見不得紀婉清和賀晙同框。為什麼糾結到底要不要複合。
因為她不想繼續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