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擊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低低的嗚咽，像風聲，又像哭聲，細細的，像從牆縫裡擠出來。林霧生手一抖，轉頭看向葉舒遙，“你聽到了嗎？”

她點點頭，臉色發白，嘴唇動了動，“我們.…要不要走？”

他沒回答，繼續摳牆。幾塊磚掉下來，露出一條縫，裡面黑漆漆的，手電光照進去，隻能看到一堆模糊的影子，像有什麼東西縮在裡面。他眯起眼，想看清楚，可一陣冷風從縫裡吹出來，帶着股腥味，像是腐爛的肉。他皺了皺眉，正要再摳一塊，地下一聲悶響，整個地下室晃了一下，頭頂的木闆吱吱作響，像要塌。

“快走！”林霧生拉起她，轉身就跑。兩人跌跌撞撞沖上樓梯，腳下的木闆踩得咔咔響，像随時會斷。剛到地面，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地下室塌了一半，塵土彌漫，像一張灰色的網，把一切蓋住。他喘着氣，回頭看了一眼，心跳得像擂鼓，腿軟得差點站不住。

“剛剛那是。”葉舒遙聲音發抖，手還抓着他的胳膊，指甲掐得他有點疼。

“不知道。”林霧生攥緊拳頭，盯着那堆廢墟，“但那兒肯定有東西。”

回去的路上，兩人沒說話。夜霧更濃了，像要把他們吞沒。林霧生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沾滿了灰塵和磚屑，手背上還有幾道紅痕，是被葉舒遙抓的。他突然覺得，她站在他身邊，像一根細細的線，把他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他轉頭看她，她低着頭，走得很慢，臉色蒼白，像吓得不輕。

“你沒事吧？”他低聲問。

她擡起頭，勉強笑笑，“沒事，就是…?有點怕。”她頓了頓，又說，“你呢？”

他沒說話，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霧氣壓得很低，街上空蕩蕩的，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回蕩。

他心裡亂糟糟的，地下室的敲擊聲像根釘子，釘在他腦子裡。他知道，這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