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生回到書店時，已經快半夜了。他鎖上門，坐在櫃台後，手裡還攥着那根從陳家坪撿來的鐵棒，像抓着什麼護身符。他腦子裡全是地下室的那一幕——敲擊聲、嗚咽聲，還有那堵牆後的影子。他覺得，那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的痕迹，像在引他過去。

屋裡很靜，隻能聽到窗外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他低頭看向日記，翻到提到陳家坪的那頁：“陳家坪的鑰匙在……”後面被撕掉了，像被人故意抹去。他皺起眉，手指在紙邊摩挲了一會兒，心裡升起一股無力感。他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把線索藏得這麼深，也不知道她在怕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輕響，像有人敲門。他猛地擡頭，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霧氣翻滾，街上空蕩蕩的，什麼也看不見。可那聲音又響了一下，咚咚兩聲，像用指節敲的。他心跳加快，抓起鐵棒，慢慢走到門邊，低聲道：“誰？”

沒人回答。風吹進來，帶着股冷意，像在嘲笑他的緊張。他咬咬牙，猛地拉開門，門外卻空無一人，隻有霧氣像潮水一樣湧進來。他皺起眉，手電光掃了一圈，街上還是什麼也沒有。

他正要關門，腳下踢到什麼，低頭一看，是個小紙團，用橡皮筋綁着，像被人扔在這兒。他撿起來，手指有點抖，拆開一看，裡面是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歪歪斜斜地寫着：“别去陳家坪。”字迹很潦草，像匆忙寫下，跟燈塔裡的不一樣。

他愣住了，手裡的紙條像燙手似的。他擡頭看向霧裡，心裡像被什麼攥住。這不是母親的字，可那警告卻像她的語氣。他把紙條塞進口袋，鎖上門，坐回椅子上，腦子裡亂成一團。是誰留的？為什麼不讓他去？他越想越覺得，這霧裡藏着的東西，比他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