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生一夜沒睡，天亮時，眼底一片青黑。他把日記攤在桌上，翻到最後一頁，那頁紙被撕了一半，邊緣參差不齊，像被人匆忙扯掉。他盯着那半頁紙，上面隻有一句話：“陳家坪的鑰匙在……”後面沒了，像被人掐斷了喉嚨。他手指在紙邊摩挲了一會兒，心裡像堵了塊石頭，沉得喘不過氣。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腦子裡全是昨晚的事——地下室的塌方、那張紙條，還有霧裡的敲門聲。他不知道這些是不是巧合，可他知道，有人不想讓他查下去。他睜開眼，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手背上還有幾道紅痕，是昨晚被葉舒遙抓的。他突然想起她的臉，那麼白的臉色，眼神卻倔得像火。

門鈴響了，他擡頭一看，葉舒遙走了進來。她穿着一件黑色毛衣，眼底也有點青，像沒睡好。她走到櫃台前，低聲道：“昨晚……你還好嗎？”

林霧生沒睜眼，聲音沙啞，“不好。她走了二十年，我連她為什麼走都不知道。現在好不容易有點線索，還斷了。”

葉舒遙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把日記拿過去，翻了幾頁，低聲道：“她很愛你。你看這兒，‘霧生睡着了，像隻小貓，我真想一直看着他。’她不會無緣無故扔下你。”

林霧生睜開眼，看向她。她低頭讀着日記，燈光落在她臉上，柔和得像霧裡的月光。他喉嚨一緊，低聲道：“謝謝。”

她擡頭笑了笑，“謝什麼？我也沒幫上忙。”

“幫了。”他頓了頓，“你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