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本以為宿主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下一秒啪啪打臉。
段何倒了一杯溫水遞到李箋的眼前,注視着他灼熱的臉頰,語氣不冷不熱,“喝點水會好受一些。”
李箋眼神迷離,胡亂夠了好幾下水杯總算握住了,隻見他仰頭一口氣囫囵咽了半杯水,明面上貌似緩和了一些。
實質上醉意卻沒減多少。
緩解了幹渴的喉嚨,李箋含糊地說了句謝謝,腦袋枕在沙發扶手,琉璃似的眼眸目不轉睛地盯住了心心念念的紅痣。
他說:“你的手長得真好看。”
好看的讓人止不住的想咬上一口,留下屬于自己的牙印,打上獨占的标記,像是對其他窺視的人的警告。
隻允許自己品味。
段何怔了怔,他低頭望着自己的手,指骨勻稱修長,灼目的紅痣宛如點睛之筆,增色了不少。
确實無愧于好看的贊揚。
他禮貌的回以謝謝。
“謝什麼,它确實很好看。”李箋克制的低低笑了笑,很快收斂了笑容,轉而看向段何瘦巴巴的臉說,“養了這麼些天也不見長肉。”
段何摸了摸臉,确實不長肉,但是營養跟上後,他身高拔高了不少。
他鄭重其事地說;“我長高了。”
“是嗎?”李箋搖搖晃晃地扶着沙發站起來,伸手比對了一下他和段何之間的高度,“好像沒高啊?”
“還是比我矮。”
“……”段何仰頭看着比他高半頭的李箋,握緊拳頭偷偷記仇。
矮又怎麼樣,十八歲的年紀他還能長,多運動多補充肉蛋奶,保不準以後比他還高。
喝醉酒站都站不穩的李箋,踉踉跄跄努力穩住軟綿綿的腳,可是再如何努力也還是東倒西歪。
一不注意整個人直接撲倒在段何的懷裡,就如同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唯獨不一樣的點是比那次貼的更近些。
熾熱的懷抱格外的燙人。
睡衣單薄的段何摟緊了懷裡的人,貪戀似的貼.近了溫.熱的體溫,耳廓條件反射的燒得火熱。
段何本該趁事态還未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快速把人推開,右手卻先一步被李箋寬大的手掌扣住。
症狀發作得猝不及防也毫無道理可言。
系統發出了燒水壺般尖銳的叫聲,企圖靠噪音喚醒宿主岌岌可危的理智,卻隻是徒勞。
越想越慌張的系統代碼瀕臨紊亂,絞盡腦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宿主的身體其實不行。
身體不行就意味着宿主的清白能保住。
不過隻安心了一瞬它驟然反應過來,它憑什麼下意識的保證李箋是0,萬一人家是1呢?
宿主作為攻的清白豈不是更不保了?
後半夜系統擔驚受怕的壓根不敢休眠,極度害怕會發生什麼不可描述,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就這樣擔憂了一晚上,它喜憂參半的發現,這兩人僅僅隻是表面上要幹柴烈火的架勢,實際上純蓋被子純睡覺。
喜的是宿主清白保住了,憂的是它浪費了休眠的時間,隻為看他倆純睡覺。
不上不下的賊難受。
漆黑的夜空蒙蒙亮起,清脆的鳥鳴聲時弱時強,鬧的人不得安眠,段何眉頭皺起掙紮着随時要醒來的樣子。
敞開的窗吹進一縷涼風,衣裳皺巴巴的堪堪披在身上的段何打了一激靈,手心溫熱柔韌的觸感讓他緩緩掀起沉重的眼皮。
待看清懷中抱着的熟悉身影是誰,漿糊似的記憶開始回籠。
回想起昨夜的意外,段何本應該當作一切都不曾發生,快速清理好現場,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卻沉迷堕落的緊緊貼着懷裡的李箋,攬着勁瘦柔韌的腰肢,仿佛要把人融入血肉,舍不得分離。
好舒服。
好滿 .足。
好想就這樣貼着他慢慢死去。
【宿主,你趕緊給我從床上爬起來吧,當我求求你了!】系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酒後亂那啥可是要戀愛的節奏。
雖然他們并沒有那啥,但萬一呢?
段何的臉頰壓在李箋細膩的胸膛,酒氣揮發的差不多,呼吸間是他自帶的淡淡的仿若薄荷的氣息。
段何倔強的一動不動,【再讓我抱一會兒。】
他要細細的感受靈魂都在顫..栗的刺..激.。
系統抓狂地叫道:【再不走他就要醒了,等他醒了你照樣要放手,遲早的事,你就撒手别抱着了。】
【當我求你了,祖宗。】
系統卑微的祈求段何權當視而不見,裝模作樣地阖起眼,一臉滿足地摟着李箋的腰.肢,抱姿換了十幾種。
使出渾身解數,盡量以最大的面積貼貼。
時針來到了早上九點,外面的天更亮了,亮得灼眼。
宿醉醒來的李箋想擡手揉揉刺痛的太陽穴,卻發現手臂動彈不得,胸口像是有塊石頭重重壓着。
腰也被牢牢禁锢住。
李箋懵懵的半睜着桃花眼,大腦剛開機反應遲緩,呆愣地望着靠在他胸膛上的黑色腦殼。
一秒。
兩秒。
三秒。
李箋不可置信的緩緩喊出他的名字:“段……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