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裝死的段何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演出一副困得要死的模樣,嘟囔道:“幹嘛。”
他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晶瑩的淚花。
“你……你先撒手。”自知理虧的李箋放平心态,思考如何擺平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
一場由醉酒引發的血案,後悔昨夜過度飲酒也已經來不及了。
人都醒了,段何沒有理由繼續摟着人貼貼,憑借着還未完全喪失的自控能力,艱難的與人分離開。
痛苦、失落、煩躁等等的負面情緒填滿心髒,仿佛帶有強迫意味的逼人去沉淪、去堕落。
段何挪到床邊,揪住枕頭擋在身前,驚慌失措的把睡衣的扣子扣上,扯了扯皺巴巴的衣服。
他面帶愠怒,指尖泛白,撕扯着枕頭的邊角,沉默無言地坐在床上。
李箋仔細端詳彼此外露的皮膚,發現彼此身上沒有絲毫的暧.昧.痕.迹,他徹底松了一口氣。
隻不過比較紮眼的是段何右手腕骨處一圈可疑的青紫傷痕。
說明還有挽回的機會。
李箋顧不得收拾自身的狼狽,亂糟的頭發炸成卷毛,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白淨的臉頰摻着宿醉後的酡紅。
他誠懇的道歉道:“我對昨晚的事深感抱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段何尋思着李先生再怎麼說也是他的衣食父母,而且昨晚他也有錯在先,饑..渴症發作的時候沒舍得及時止損。
所以态度一定要好一些,人設還能再漲,該掉的時刻就讓它掉着。
段何的臉色在李箋說完話之後,溫和了不少,“我信你。”
李箋從床上下來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衣物,目光掃過那一圈惹眼的青紫淤青,他道:"我出去拿瓶藥酒給你擦一下手腕。"
段何:“好。”
幾分鐘後。
藥酒刺鼻的氣味充斥着卧室,驅走了香薰淡淡的檸檬香,重到仿若每一樣物品都是它的氣味。
相顧無言的寂靜氛圍在空氣中流淌。
淤青的印子揉散,暈開了一大片的顔色,指腹與皮肉相互摩擦,或重或輕的力度克制住在紅痣上流連的念頭。
擦完藥酒,李箋拎着藥酒瓶離開了卧室。
一圈印子成功揉成一片的段何背靠在床頭,出神的凝視着自己的手腕,指尖試探性地碰了一下。
立刻如過電似的抽離開來。
母胎單身的段何此刻才紅了雙頰,憋了許久的呼吸有些不順暢,單身的決心被動搖了一瞬。
思維發散的段何甩了甩胡思亂想的大腦,意志堅定的用力錘了錘柔軟的枕頭,堅信這都是皮膚饑..渴症發作産生的後遺症。
全都是假模假樣的錯覺,不應該被錯覺迷惑,哪怕再貪戀那一晚的觸感與體溫,也要堅決遠離。
他們的關系隻能有一種,那就是單純的帕拉圖式戀愛。
不斷給自己催眠的段何平複好處于興奮狀态的身體,臉頰的高熱恢複到正常水平,人已經像條鹹魚般的平躺在床上。
但藥酒散發的氣味依舊刺鼻,心髒跳的雖然不猛烈,卻也不在正常水準。
段何說;【系統,發表一些事業批的演講給我打打雞血。】
系統激動地問:【請問宿主,你想要什麼類型的?】
段何兩眼無神地說:【随便,熱血就好。】
【咳咳。】系統用力的清清喉嚨,語氣生動沸騰,元氣滿滿的蓋住了已久的怨氣,【人的一生在于奮鬥,躺平是萬萬不可取的,那是要被千萬人唾棄。】
【新時代的年輕人要有自己的目标,并為之努力,不可半途而廢,就像你的逆襲任務一樣……】
【你要不顧一切的去完成它、去結束它,美好的未來在向你招手,你,聽到了嗎?】
系統最後一句話振聾發聩,仿佛在山間一遍又一遍的回蕩,激勵着人們。
段何不為所動,眉毛都帶不動一下,萬分嫌棄地說:【不夠熱血沸騰,換一個。】
系統無聲的罵罵咧咧,憋着氣道:【好的呢親。】
系統正準備換一種雞湯端上來,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發出滋滋的震動。
段何面無表情地伸手夠手機,消息彈窗顯示是李箋發來的消息,并且還伴随了一筆轉賬。
前不久還有氣無力,打不起精神的段何,立馬像打了雞血似的從床上蹦起來,兩眼冒着耀眼的光。
數着手機屏幕上的四個零,笑開了花。
系統望着成功打上雞血的宿主,無語凝噎的翻白眼。
【……】
原來錢才是你的雞血,垃圾宿主,白白浪費我的感情。
真真是無恥至極。
不要B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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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那一日的意外,日子照常過,和往常一樣的相處模式,沒有退化,也沒有更進一步。
段何像是得了一場怅然若失的夢,醒來心裡空落落,手總想抓住什麼東西緩解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