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握着筷子的手頓了頓，搖頭道：“沒有感覺。”

解長庭說了他的想法，他看向茉莉，話裡話外都帶着些不想茉莉出事的關切：“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在後面的每張牌上都寫上的名字。”

聞一鳴積極道：“加上我，加上我。”

茉莉拿公筷夾了一大夾子肉，随意道：“吃你的吧，我厲害得很。”

過後的幾個星期，解長庭陪着聞一鳴聞一帆進塔羅，烏斯玉和段浦生監督茉莉和盧關秋的複健，日子如往常一樣平平淡淡。

不過，在段浦生日複一日的喂食下，茉莉奮起反抗，每每吃飯的時候，要麼少吃，要麼找借口說還飽着不吃。

段浦生既想讓茉莉多吃些，又苦于茉莉追求體重不過百的決定。

終于，在茉莉又一次回房不吃飯的情況下，段浦生納悶道：“茉莉沒胖吧，我真覺得她瘦的厲害。”

“不，你不了解小女孩。”烏斯玉正打着表格，平日裡少有反駁，這次直接打斷段浦生的話：“像喬，她對自己的身材管理非常嚴格，胖一點不行，瘦一點也不行，茉莉估計也開始在意了。”

“好的吧。”

話是這麼說，但段浦生總覺得茉莉有哪裡不對，說又說不上來。

不過，人是鐵飯是鋼，哪能一天不吃飯，段浦生上網搜了搜減肥人能吃的飯，帶着公館所有人吃了一頓又一頓的減脂餐，目标人群特别針對盧關秋和聞一鳴這兩個真有點滾圓的皮球。

“這還不如天天喝番茄蛋花湯呢！”聞一鳴大吐苦水，胖胖的臉伴随着天天吃減脂餐和過塔羅的運動方式，一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段浦生正煎着雞胸肉，扭頭問了一句：“不好吃嗎？”

“好吃是好吃，但我更想吃重辣重油。”聞一鳴眼裡一亮，直直舉着手，“哥哥，我的好哥哥，茉莉減肥，我不減肥呀，吃頓大魚大肉吧，我來打下手！”

“誰說是因為茉莉才做的減脂餐的。”段浦生給雞胸肉翻面，他糾正道，“上次我帶盧關秋去複查，人家醫生明裡暗裡都提醒要減肥，之前我做的營養餐，屬你和他吃的最多。”

“我不胖吧，我很帥啊？”聞一鳴打開相機，看着手機裡的自己，隻覺帥爆了。

聞一帆坐在他邊上，直接敲了人一闆栗，吐槽道：“不帥不帥，跟癞蛤蟆一樣。”

“嘤嘤嘤，你什麼意思，你和我長得可是一模一樣，你罵我就是罵自己。”聞一鳴假裝抹淚，“真不能吃頓好的嗎，我滴好哥哥，好哥哥。”

“行了，收起你不存在的眼淚珠子。”段浦生被逗笑，他道，“明天吧，明天我們去超市買菜，想吃什麼拿什麼。”

“我也去，我也去。”突然出現的茉莉舉手參加，她的臉白得厲害，一隻眼睛亮晶晶的。

“那就要看你今天的複查報告了，好的話就帶你，不好的話……”段浦生的聲音拉長，看着茉莉期待的眼神，笑道，“不好的話也帶你。”

茉莉的眼睛亮了亮，雙手撐在欄杆上，興奮道：“哥哥，我還想去一趟花鳥市場，我有點東西要買。”

段浦生點頭應下，盛了碗糙米飯回道：“好，洗手吃飯。”

午後，段浦生載着茉莉去醫院複查，聽到醫生說眼睛沒事了，不光茉莉松了一口氣，段浦生也松了一口氣。

“眼睛是好了點，人太瘦了，沒精打采的。”

聽到醫生說這句話，段浦生摸了摸腦袋，連連應下後續的照顧事項。

見茉莉一臉不在意的模樣，段浦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把人頭發弄亂了，又心虛的給重新紮好，他問：“你聊什麼呢，茉莉？連醫生的話也不聽。”

“啊，我在跟姐聊天。”茉莉将手機的圖片展示給段浦生看，他看了一眼，頓住，上面是一列的購物車，裡面是茉莉選好的獨眼眼罩，“醫用眼罩我覺得不好看，等不發炎了，我就要換上這些，好不好看，哥哥？”

段浦生點了點頭，說道：“好看。”

“我就說嘛，我和姐的眼光能差到哪裡去，我跟哥說個好笑的事。”茉莉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面上忍俊不禁，“我哥以前眼光超級不好，他每次穿的衣服和挑給我的衣服都難看死了，到了公館後，硬生生被喬姐姐和斯玉姐姐掰正了。”

茉莉翻了嚴柏以前做的衣服給段浦生看，她說道：“你看，是不是比現在做的醜多了。”

段浦生看了一眼照片裡的花團錦簇，笑道：“是好了很多。”

茉莉糾正道：“哪是好了很多，是好了太多。”

段浦生笑了笑沒回話，系好安全帶，準備開車上路。

“哥。”茉莉喊了一聲。

段浦生看着後視鏡掉轉車頭，對茉莉的呼喚溫聲回：“嗯，怎麼了？”

“别操心我了，照顧好自己吧。”茉莉突然說了一句，她與扭頭的段浦生對視，認真道，“真的，我不是小孩了，自己能照顧自己，再說了，你的下一張牌馬上要來了吧，第五張？”

“你還小呢，大人的世界很麻煩的，多享受當下。”段浦生捏了捏茉莉的臉，“在公館，你可以永遠像以前一樣。”

對此，茉莉撇了撇嘴，小聲蛐蛐道：“哥哥小瞧我呢。”

“好吧好吧，茉莉最厲害了。”

隔日，段浦生履行了他的諾言，帶着茉莉和聞一鳴去超市買菜，過後又經過花鳥市場，添置了花花草草。

茉莉端了盆她挑好的植物放在客廳朝陽的花架上，聞一鳴把菜放進池子裡，他看了一眼花架上的植物，好奇問這是什麼。

“栀子花？”

“是茉莉。”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段浦生說完，提着兩大袋子進廚房整理冰箱。

茉莉笑了笑，回答：“是茉莉。”

“茉莉？和你名字一樣的茉莉花。”聞一鳴靠着沙發背，屈指騷擾茉莉的葉片，“這茉莉什麼時候會開花？”

茉莉輕拍聞一鳴的手，制止他繼續搗亂的動作，她從袋子裡拿出一杯奶茶，插了吸管随口回答：“好像是三月種，五月就開始開花。”

“這時間好，那時候院子裡的花應該都開了。”聞一鳴懶躺在沙發上，困倦打了個哈欠随時準備待命。

下午，段浦生去了樓上一趟，下來時喊了聞一鳴準備晚上的大餐，菜闆，廚具，咚咚咚，噼裡啪啦同聲響起，茉莉在水池洗菜，聽了聽段浦生有一下沒一下切菜的聲響，斂眼輕皺。

聞一鳴剝着蒜，後放進攪碎機裡一邊拉，一邊哼着歌兒。

事情不算多，還不到吃飯的點，現在幹着的都是腌制的步驟。

等到吃飯的點，段浦生沒看見茉莉，正打算叫茉莉吃飯，看到院中茉莉的身影，微微一愣。

茉莉拿了一個鐵盆放在院中的青石地上，盆内冒着火苗，已燒了不少灰燼，茉莉手裡拿着一兩張紙片和一個信封，黃皮信封傾斜朝着火苗的外焰，尖角卷起冒起黑煙，和紙片一點點燃盡落進了鐵盆内。

茉莉察覺到視線，轉頭看到了段浦生，她想到下午的異樣，詢問道：“哥，要進塔羅了嗎？”

“嗯。”段浦生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很快回來。”

茉莉拿着紙片的手頓了一下，輕點了一下頭，淡笑道：“好，我在家等你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