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注意到了,她倒有些心虛,總覺着有些丢臉。
裴燦禮見她不說話,便站起了身來,拖着旁邊的鹽水架子,走到她身前。
“是昨天傷到的嗎?”
“嗯。”
裴燦禮沒說話,對着她伸出手。
賀予文沒動作。
裴燦禮隻好将手又伸前了些,頗有些無奈地開口:“手給我看看吧。”
賀予文猶豫了下,還是将藏着的手伸出來,搭上了他的掌心。
這是她第一次搭裴燦禮的手。
他的手很大,帶着些溫熱,自己的手放在裡面,顯得小了一圈。
裴燦禮喊了人,叫傭人去取了家裡的金創藥膏過來。
拿到了罐藥膏,他便牽着她走到書桌旁,把那張躺椅挪給了她坐,自己待在一旁開藥罐蓋子。
裴燦禮開了蓋子,便拿着藥罐走到她面前,半蹲在地上。
賀予文低下頭,看着裴燦禮,有些發愣。
他牽起她的手,将手搭在他掌心裡,又用手指勻了些藥膏,抹在她手背上。
帶有熱溫的手指,勻着些冰涼涼的藥膏,一下一下輕抹在手背上。
他的神情很是認真,似乎她的手是受了多重的傷。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反叛心理。
方才還在同她講着,不去醫院也沒事的人,現在在這為了個小小的擦傷,就這般鄭重。
她想抽出手來,裴燦禮察覺到她的動作,原先給她搭着的手反過來,握住她手腕。
“先不動。”
賀予文沒再說話,等着他将藥膏全部抹好了,才終于将手抽了出來。
裴燦禮轉身找着藥罐蓋子,要蓋上了放好。
賀予文看着他背影,猶豫了下,還是又問了他一次剛剛的問題。
“裴燦禮,你為什麼要跳海?”
裴燦禮的動作慢下來,沒轉過身,隻聽得見他說話的聲音。
“我想見你。”
賀予文有些怔愣。
裴燦禮這話說的實在是無厘頭,完全不成邏輯。可現下,她卻有些忍不住相信。
畢竟他做事一向讓她猜不準。
或許大少爺做事,就是比較特别一點。
隻是這方式,她實在接受不了。
裴燦禮自顧自地将藥膏放好了,放在桌上。
又走回躺椅前,保持着先前的姿勢,半蹲着在她面前,定定地擡着頭看她。
賀予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扭過頭不看他,突然聽見他開口。
“文文。”
賀予文皺了皺眉,想糾正他的稱呼。
裴燦禮接着說:
“同我在一起吧,我追求你。”
求人的話,被他說得鄭重,像是要起誓。
氣氛沉默着,悄悄升了溫。
他們認識的時間不算久,隻差不多一個半月。
按理講,他們的發展速度已經夠快。
他這人做事總是無常,又這樣唐突,她應該感到被冒犯才對。
可是此刻看着他的臉,明明是沉默的氣氛,她的心跳卻有些劇烈。
反正是要作戲,這樣還順了她心意。
或許同人作戲,就是要更投入些感情才好。
于是,她開口:“那你要好好表現。”
末了,還補上句。
“不要做傻事。”
裴燦禮笑眼彎彎,“好。”
“明日我來接你上工。”
賀予文瞪了下眼,忙打斷他:
“先把病養好。”
裴燦禮點點頭,看着很是乖順。
“知道了。”
賀予文想,
或許他是真的有些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