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桂師兄可能會一起上來,順帶把晏開陽連帶着連自己的氣一起撒了。
周葵默默縮在了其他人後面。
霍琦三個人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
崔會說:“你之前在含章峰還不是這樣的。”
林空鹿斬釘截鐵:“她是。”
周葵很想辯解,但找不到一個詞,隻能勉強說:“苟道,講究立世存身,适當退避才有未來啊。”
那邊,晏開陽進入明瓦殿,剛說出一句:“掌門,之前給您的梨花釀該是時候……”裡面梅近房就哈哈笑着也來一句:“小長老。”
周葵聽到,立馬什麼話都不說了,縮得更小直接連靈識都不自覺散開,準備一有動靜就轉身逃命。
不過周葵很快就知道,晏開陽能以這個年紀執掌掌事堂,果然不是一般人。
就這樣了,晏開陽竟然吸了口氣,就面色如常緩緩走了進去,随後繼續待在了明瓦殿裡,沒一會兒,一陣梨花香傳出來,他們就知道,晏開陽已經跟掌門喝上了。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晏開陽出來了。守衛的師兄弟們再喊他小長老,晏開陽竟然也沒什麼反應了,還微笑跟他們聊幾句,似乎在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改變之後迅速地接受了。
他們看得不由心生敬佩,不愧是小長老啊。
不過他們現在最重視的還是晏開陽身邊的桂決明,桂師兄看不出什麼變化,晏開陽臉色都有點泛紅,他竟然跟進去之前沒什麼兩樣。
這位也是深藏不露啊。
他們默默在原地等着,沒一會兒,桂決明單獨過來了,一堆人迅速圍上去:“桂師兄,怎麼樣?問出來了嗎?”
桂決明神色複雜:“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答案,掌門并沒有什麼特别在意的東西,他不愛名利,所有的東西都在明瓦殿,不算太多,平時也都是弟子幫忙整理,除非必要他也不會動一下,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最珍愛哪個。他也不留戀過去,更不談将來,他似乎隻在乎如今,隻活在當下。”
周葵等人禁不住失望,桂決明又說:“不過我們問到了他最得意的一件事,他說他最高興自己做了蜀山掌門。”
周葵等人一陣疑惑,這算什麼答案,周葵自言自語:“難道要奪走蜀山掌門之位?”
這要怎麼奪?慫恿晏開陽提前上位?
桂決明立刻警惕:“不可胡來!”
周葵趕緊擺手:“桂師兄,我們哪裡奪得了啊,你太看得起我們了!”
可這要怎麼辦?周葵正在迷茫的時候,幾人耳邊傳來高泠七的聲音:“掌門之位不能動,掌門印信也差不多,我的幻術就算掌門師父醉了我也不能維持太久,你們快走。”
瞬間,周葵懷裡就多了個沉甸甸的東西。
幾人立刻心都到了嗓子眼,默不作聲擡腿就跑。
終于到了安全的地方,幾人盯着那個小盒子,都還不敢相信這就是蜀山的掌門印信。
周葵問:“你們覺得是這東西嗎?”
幾人開始思考,崔會想得煩躁,一拍盒子:“不管了,拿都拿到了,就這個,長老不認再說。”
周葵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是越摸盒子越燙手,連帶着儲物戒裡面的另外一個盒子和一面旗子也一起讓她心裡沒着沒落,她說:“我們先把東西給劉長老吧。”
大家也一緻點頭,終于覺得周葵說了句靠譜的人話。
周葵他們商量好準備走人的時候,桂決明還在那裡站着,其實拿到東西他們就該分道揚镳了,但桂決明稀裡糊塗就跟着一起過來了,一到地方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葵看得都有點不忍,她這是做了什麼孽啊,桂師兄終于也長成了個險惡的大人啦!
周葵心裡蠢蠢欲動,很想繼續請他幫忙,但最後周葵還是沒過去自己心裡那關,她艱難把視線移開:“桂師兄,早點回去啊。”
然後趕緊掉頭跑了,跑慢了她跑自己反悔。
周葵飛快找到了劉長卿,終于有種燙手山芋要脫手的輕松,她壓低聲音湊過去:“劉長老,東西帶到了。”
劉長卿渾濁的眼睛一亮,也朝周葵靠過去,伸手就要接東西,還不忘悄悄問周葵:“這三個人可靠嗎?”
周葵一瞬間以為自己是在地下接頭。
周葵忽略這種異樣,點頭,把東西遞過去:“你看看。”
劉長卿這回是真的眼睛一亮:“呦。”
就是他剛要細看,忽然遠近一大堆弟子來回跑動,有人喊:“抓賊!”
那是晏開陽居中調度的聲音,隐約還聽見掌門和遊畫桡互相嫌棄還一起找東西的聲音,周葵和劉長卿同時後背一僵。
劉長卿趕緊掃搜尋的弟子一眼,手上麻利把東西妥帖收好,小聲問:“你被發現了?”可那聲音裡,哪裡有半點害怕,竟然隐隐還有看熱鬧的興奮。
周葵竟然在這一刻,比哪一刻都有種上了賊船的懊悔,她思索片刻,說:“應該沒有。”
劉長卿就用更敬佩的眼神瞄了周葵一眼:“可以啊,小娃娃,老夫沒看錯你,這下蜀山有得熱鬧了。東西我看了,這三個算過關,還差你劍仙師父和陰客的,你拿過來,曆鑒鏡就是你的。”
周葵不是很想知道他眼裡的熱鬧究竟是個什麼鬼樣子。
周葵神情恍惚走了,最關鍵她走在路上,被掌門晏開陽遊畫桡叫住、心驚膽戰停下來回頭,就瞧着這三個人竟然還在一臉開心聊彼此丢了的東西。
周葵有些懵:“掌門,長老,你們不急嗎?”
所以這麼嚴重的事情在你們眼裡真的是樂子是嗎?
晏開陽就别有深意瞧周葵:“東西要是能被人帶着出蜀山,我這掌事堂也不用做了,直接引咎退位算了。”
遊畫桡也爽朗笑了聲:“是啊,東西左右出不了蜀山,急什麼?抓賊挺好,今日都不必上課,等抓了這個賊,我可得好好謝謝他。”
周葵總覺得後背更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