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後背涼完,還是決定硬着頭皮把任務做完,今日不便再動手,她就跟霍琦他們找了個地方讨論接下來該怎麼做。
雖然因為實在沒什麼進展,後來那間會談室被他們直接用成了休息室,大家各占一個角落,躺下就睡着了。
臨近夜,霍琦一個個把人叫醒,讓大家回去睡。
周葵跟大家告别,準備明天再繼續,迷迷糊糊回到含章峰頂的時候,一出小道,就看見掌門和劍仙師父站在那裡,周葵的涼意一下子就全回來了。
周葵的大腦都來不及仔細思考,多年敏銳的本能讓她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梅近房和莊淮胥的對話戛然而止。
梅近房隻一瞬間,就抛下莊淮胥追上去,周葵哪裡跑得掉,被抓小雞一樣抓回來,梅近房把人一丢,站在那兒若有所思笑:“現在知道怕了?”
周葵憤憤不平:“掌門,你叫家長也就算了,怎麼還打小報告呢!”
梅近房聽這些聽不懂的詞也接受良好:“不想讓你師父知道就不要做,這麼看來,最近偷東西的那個賊就是你了?”
周葵想說什麼,才反應過來:“掌門你詐我!”
梅近房悠然站回去:“是你自己跑的,不然我也猜不出來。”随後故意瞄一眼莊淮胥,“本事不小啊,連我和遊瘋子的東西都能動,我看你的膽子比本事更大。”
周葵後知後覺想起來這裡是含章峰頂,旁邊還有個師父,周葵僵硬朝莊淮胥看過去,就見莊淮胥正低頭注視自己。
周葵趕緊上前:“師父,你聽我解釋!東西都在劉長老那裡!”
莊淮胥和梅近房同時驚訝:“師叔?”而下一刻,莊淮胥還在皺眉思索,梅近房已經恍然,“原來如此,師叔這回樂子實在有些大,是不是還讓你拿你師父的東西了?還有誰?陰客?”
周葵情不自禁吞一口唾沫,真是但凡讓掌門找到個口子,就什麼底都得被他翻出來。
周葵下意識後退幾步,梅近房随便一伸手抖袖子,周葵簡直如同驚弓之鳥直接轉身就跑:“總之你們去找劉長老啊,我隻是個可憐的小弟子啊!”
周葵這回跑得簡直用出了上輩子這輩子兩輩子全部的心思和力氣,就怕被掌門抓住,雖然她依舊覺得希望渺茫。
可跑着跑着,半天沒感覺動靜,周葵好奇一回頭,竟然看見師父忽然走了一步,恰好就攔在掌門面前,周葵都瞪大了眼。
周葵心裡感動,不愧是親師父,果然還是會留她一條狗命的。
周葵内心瘋狂感激,然後再次用上全身力氣,跑得沒影了。
周葵下山後,莊淮胥才撤回那一步:“掌門師兄,方才說到哪兒了?”
梅近房這麼體面的人都頗為無奈:“淮胥,你就這麼放她跑了?”
莊淮胥:“周葵不過是活潑了些,并無壞心。”
梅近房冷哼一聲:“活潑一些,他都要在我的開誠峰上稱王稱霸了!”
莊淮胥想了想,說:“師兄一向顧全我的面子,從不拆穿,這回也當沒看到吧。”
梅近房瞧莊淮胥那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一陣心痛,為什麼曾經他最好騙的師弟如今也變成這個樣子了!
周葵一路狂奔,直到身後真的不會有人追上來,她才氣喘籲籲停下來,雖然一路上被無數護山弟子從樹冠草叢鑽出來圍觀,這些人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喊來了霜降師兄。
霜降見她從面前過,興奮朝她喊:“師妹,我就知道你早晚得有這麼一天。”
周葵終于甩掉至少是明面上甩掉那些護山師兄師姐停下來後,就開始考慮一個嚴肅的問題,這事究竟該怎麼辦,躲着總不是個事兒。
周葵一個人蹲在樹叢思考,可蹲得實在太過習慣久違,她反應過來,已經蹲了一晚上。
周葵爬出來望着朝陽,辦法不知道,但她知道隻有一個人能救她,那就是劉長卿劉長老,這事就是劉長老搞出來的。
周葵鬼鬼祟祟躲到天徹底大亮,确定活動起身的人多到即使她遇上掌門或者晏開陽派出來的人也逃掉,周葵這才去了掌事堂門口,找到正給人發任務的劉長卿。
周葵揪着劉長卿的袖子小聲催促:“劉長老,江湖救急,掌門知道了!”
劉長卿沖她使個眼色,周葵沒懂,身後傳來林空鹿的聲音:“原來你今天沒等我們,是因為這個?”
周葵驚訝轉身,就瞧見霍琦和崔會也在一起。
霍琦:“師妹,你該告訴我們的。”
周葵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有點心虛:“這不是沒必要嘛。”
崔會上前一臉嫌棄:“哪兒沾得一身草?髒死了。”一邊嫌棄一邊給她從頭發裡一片片摘掉,“事情是我們一起做的,你以為我不敢認?”
周葵耐心給他解釋:“嚴格來說,這事其實跟你們沒什麼關系,你們之前就已經很幫忙了。”
崔會手上忽然用力,連葉子一起揪下幾根頭發來,周葵吃痛,他轉身就走回去,不情不願瞥霍琦:“你去給她摘吧,我懶得看。”
霍琦無奈看去,周葵已經趕緊甩頭拍衣服,嘩啦啦把葉片都抖落得差不多,霍琦隻好停住,站在原地說:“此事雖因你而起,可我們做的時候,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林空鹿則忽然說:“你要是想跑,可以去淩霄劍派。”
霍琦和崔會一起看過去。
“嚯嚯嚯,小娃娃們,”劉長卿終于咳嗽幾聲表示自己還在,“其實你們不用這樣,有老夫在,近房沒法拿你們怎麼樣的。”
周葵一副木頭臉看過去。
劉長卿尴尬笑笑:“真的,近房很好欺負的,這樣,老夫給你講個他的黑曆史,要是老夫不在你跟前,他要抓你,你就用這個威脅他,之前老夫給那些孩子們講了,還沒給你們講呢。”